盛奕心跳怦然地微愣了一瞬。

沒等他反應過來,榮裕又從容地跳轉回去,直接加速衝刺到終點。

一個有效的橫刹。

穩穩停在驚豔觀望的眾遊客不遠處。

盛奕幾乎是緊跟著就下來了。

穩穩停在榮裕身邊。

兩人相視一笑,默契地碰了下拳。

幾人痛快地玩了一上午。

中午到休息大廳二樓的雪景餐廳,大家一起坐在整麵牆的落地窗邊,看著治愈的雪中山景吃午飯。

美雪還很震驚,問盛奕:“你們學了多久?是專業選手嗎?”

盛奕脫了厚厚的滑雪服遞給榮裕,榮裕把兩人的外套整潔地掛在椅子後。

玩得太瘋,盛奕都熱得了些汗,額發微潮,穿著毛衣咬了一大口三明治,鼓著腮幫說:“業餘玩家,不過我們的老師是世界單板滑雪冠軍。”

就像想學美術,就能夠找到畫壇大手當啟蒙老師。

因為和榮裕一起從小享受著最好的資源成長,盛奕隻是在說一次很尋常的學習經曆。

淩也和楊月也沒有很驚訝。

但對於在“平凡的世界”裏成長的美雪來說,眼前這四人所在的世界,完全是不可企及的另一片高地。

美雪驚訝地點了點頭。

她叼著吸管,視線一一掃過眼前這些由內而外透露優秀和自信的年輕人。

他們甚至比她年輕,擁有的卻是她奮鬥一生或許都無得到的東西。

因為畢業後麵臨的社會人生壓力太大,她選擇回到鄉下的老家思考人生,也是一種逃避。

這次兼職的經曆,卻讓她打破了一些對於“有錢人”的偏見。

尤其是盛奕。

她從這個小她幾歲的弟弟身上,看到了她所真正向往的東西。

那是一種成長在周密的保護中才能擁有的純真。

她早已遺失的東西。

哪怕身處現實的世界,也可以對陌生人毫無保留地相信。喜歡什麼就對什麼釋放最大的熱情,用那純真的熱情肆無忌憚地感染著身邊的人。

看著那雙毫無雜質的眼睛,甚至可以讓被看著的人產生一種被催眠的驅動力。

下意識想收斂所有惡意。

保護他的純真。

美雪一直認為,世界上沒有真正的玩笑。

她真的隻把盛奕當弟弟嗎?

或許隻是一種於清醒的自我暗示。

至少那天她無意中透露的失望。

含有一半真心。

鈴木美雪強迫自己從曾經讓她感到幸福的吃相上移開眼,不小心對上一雙深邃漆黑的眼眸。

就像慵懶匐守在獵物身邊的猛獸,若有似無地瞥了一眼路過的狐狸。

她自以為完美隱秘的行蹤。

早已被可怕的所有者漫不經心看在眼裏。

美雪低下頭,拿起咖啡杯用霧氣擋住自己的臉。

榮裕淡淡收回視線,把自己的那份牛排切好放到盛奕麵前。

“這麼懂我。”盛奕滿意地眯起眼笑,“你夠吃嗎?再要一份也行。”

榮裕已經放下了刀叉,靠在椅子上看著他吃:“不是很餓。”

運動量太大,盛奕餓得能吃下一頭牛。

他開心地叉起盤子裏切好的牛排,醬汁蹭到嘴角,榮裕用濕巾幫他擦掉。太習慣榮裕的照顧了,盛奕甚至沒有察覺到他的動作,還在和淩也邊吃邊交流滑雪技巧。

美雪卻全看在眼裏,不自覺捏緊了手裏的叉子。

結束了一天的滑雪,晚上幾個年輕人入住了旁邊的溫泉酒店。

正是北海道的旅遊旺季,其實不提前三個月預約,這家五星溫泉酒店是一房難求的。

眾人卻直接被安排到了有私人溫泉的高級套間。

圖辛萊享受了一天特別優待的酒店服務,見到榮裕向他表示感謝:“還以這裏的服務人員都認識我,原來是少東家交代過,讓你費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