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放學。”
班主任雲淡風輕地埋下炸·彈,晃一晃裙擺轉身就走。
全班靜止兩秒,爆發出一片“臥槽”聲。
盛奕抱著書包愣了半天。
完蛋了,他不能和榮裕一個班了。
從小到大他都和榮裕在一個班裏,兩人從來也沒有分開過,盛奕心裏突然湧上一陣不知所措的慌亂。
放學後盛奕連自己家都沒回,直接跟榮裕一起回了他家。
盛銘在他初三畢業的暑假再婚了,他的家裏多了一個陌生的女人和一個沒有任何血緣關係的弟弟。那個弟弟還在念初中,學習比他好,很懂討大人喜歡,盛銘好像更喜歡他的“新兒子”。
盛奕不想回家,他融入不進新家庭,也不想融入。
這晚盛奕吃了晚飯後難得沒有打遊戲,破天荒從書包裏拿出嶄新的練習冊,主動和榮裕一起在桌上麵對麵學習。
唐芸難得看見兩個孩子晚上一起學習,欣慰地準備了果盤和三明治送進書房。
看著練習冊上外星文字一樣的物理題,盛奕痛苦地薅了把頭發,喪氣地趴到桌子上。
榮裕停下筆,抬起頭看著他:“哪道題不會?”
“每一道。”盛奕捂著後腦勺把臉悶在練習冊上。
榮裕見他這個樣子,了然問:“想和我一個班?”
“當然啊。”盛奕坐起來,滿臉不高興,“學校這是歧視差生,學習不好就不能和好學生一個班了嗎?”
“距離月考還有二十天。”榮裕托著下巴轉了圈手裏的筆,饒有興趣問:“你想用什麼方法逆襲進學年前四十?”
盛奕滿眼茫然地靜默片刻,腦袋哐當一下砸在書上,鬱悶喃喃:“用做夢的方法……”
他還是很清醒的,想要用半個多月的時間從學年倒第一逆襲進前四十,除非他吃了哆啦A夢的記憶麵包,不然根本就是天方夜譚。
對麵的人低低輕笑一聲,伸手揉了揉他後腦勺的發,“二十天是不太可能,不過,如果你能堅持,我可以幫你補習,高二之前應該可以同班。”
“要補習一年?”盛奕想想就已經開始痛苦了,他還是很有自知之明的,腦門兒抵著書頁絕望搖頭,“不可能的,學習太難了,我做不到,一定堅持不下來……”
知道這家夥最惦記什麼,榮裕抱起手臂靠在椅背上,語氣平和地說:“每次月考進步五十分,就幫你一次。”
反映了一會兒榮裕的“幫”是什麼意思,盛奕猛地抬起頭,耳朵瞬間紅了。
初三畢業的暑假,他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那天晚上他體驗到了前所未有的刺激,一直無法忘記。
但就像榮裕那晚說的,“就這一次”,真的就隻有那一次。
那天之後榮裕就像什麼都沒發生過,盛奕嚐到了甜頭,忘不掉也不敢再提,知道那晚的事隻是衝動下的意外,心裏很清楚,他不能再和好朋友做那種事了。
雖然盛奕對這個獎勵十分心動,但他還是有點說不清原因的猶豫。
這樣真的好嗎?他和榮裕的關係會不會變得奇怪?
少年的意誌力薄弱得像一片糯米紙,聽見榮裕鎖上書房門的哢噠聲,盛奕的腦子轟的一下炸了,那份難以忘懷的刺激清晰地回到了他的身體上。
那晚他的世界燎原剩下的灰燼,隨著男生在門前轉身清清淡淡的一瞥,風吹複燃。
書房的窗外是秋葉紛飛的大樹,盛奕曾經帶著小傑爬上去砸過榮裕臥室的窗戶。
光滑的木桌麵被風吹得很涼,涼得盛奕微微發顫,無意識亂動的手碰掉了桌麵上細銀框的眼鏡,過了一會兒書本也嘩啦啦被推落。
比起初三暑假時,眼前的男生又高了不少,麵容更加英俊,寬闊的肩膀和手臂的肌肉線條已經擁有了男人的力量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