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榮裕也會偶爾在他麵前表現出另一副麵孔,但那時他還沒有多想。
現在細想一下,從小就那麼規矩克製的孩子,要經曆怎樣的心路成長曆程,才能用這樣雲淡風輕的神態說出充滿暗示意味的“虎狼之詞”?
盛奕望著那張熟悉清俊的臉,心裏生出一種難言的疼惜。
他溫和地笑了笑,不動聲色順應:“好啊。”
榮裕把盛奕帶進自己的休息室,給他泡了一杯驅寒的薑茶,放進他在外麵凍涼的手裏,“怎麼過來的?”
“徐伯安排司機送我過來。”盛奕捧起杯子吹著薑茶的熱氣。
現在榮家的所有人都對盛奕格外仔細地照顧,可能是榮裕交代過,把他當做重點保護對象一樣,去哪裏都能享受到無微不至的關照。
榮裕的爸爸媽媽還有爺爺也對盛奕很好,尤其的是媽媽和爺爺,讓他蘇醒後第一次感受到家的溫暖。
盛奕以後一定會報答這一家人給予他的溫情。
“對了,我有重要的事想對你說。”盛奕還是很健忘,想了好一會兒,才想起他過來的目的。
榮裕坐到旁邊的沙發上,摘下眼鏡放進白大褂的口袋裏。
他已經猜想到,盛奕很可能是要提離婚,睫影下的眸色暗淡了幾分。
最近他越來越不能很好地控製情緒。
昨晚在廣場,他被逃脫掌控的情緒背叛,做了計劃之外的事。今天早上又被無法抑製的欲望背叛,讓他的計劃徹底脫離了預想。
榮裕專攻精神醫學專業,知道人類永遠都在被情緒和欲望控製。雖然不能自控感覺讓他煩躁,但他很快就接受了自己也是一個正常人的事實。
也做好了承擔衝動後果的準備。
“說吧。”榮裕垂落視線。
“小裕,我們結婚吧。”
榮裕詫異抬眼。
不想直接戳破榮裕自以為藏得很好的“秘密”,盛奕說:“在完全找回記憶之前,我沒有別的打算。”
盛奕仔細觀察著榮裕的神情:“我考慮過了,就像你說過的,你是我的朋友,我的家人,也可以是我的全部,我們的關係早就比戀人更親密了。”
榮裕探尋地觀察著他的神情,卻又陷進了那片看不透的迷霧。
盛奕認真說:“在你做出新的決定之前,我們就這樣一起生活吧,成為對方的全部。”
說完,盛奕靜靜等待著榮裕的回應。
榮裕安靜地看著他,眸光輕輕晃了晃。
看了他許久,榮裕手指交扣,低下頭思索了幾秒:“舉辦正式的婚禮也可以嗎?”
本來是想自然地給榮裕一個發泄欲求的機會,沒想到榮裕會提出這麼實際的訴求。
盛奕愣了下,目光複雜地點了點頭:“可以。”
安靜的休息室內空氣淨化器低低呼嘯著,兩人互相猜測著對方的心思對視良久,榮裕試探地朝盛奕伸出手。
盛奕看著那隻手,心情複雜地把手放上去。
指縫被修長的手指分開,慢慢扣緊。
兩人相視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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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榮裕“請示”過後,晚上盛奕和程文歌一起去探望在家休養的圖老師。
到了圖老師家門外,按了好幾次門鈴都沒有回應,洋房小樓裏的燈都亮著,打電話卻沒人接。
“老師不會出事吧?”盛奕不安地和程文歌對視一眼。
兩人繞著房子找了一圈,發現一樓的畫室沒有關窗,翻窗跳進去。
“老師?”程文歌快步走出畫室去找人。
盛奕看見畫室裏一片淩亂,滿地都是推翻的雜物。畫架上有一幅未完成的作品,筆法和色彩都很狂亂,畫布上已經落了一層灰。
他皺了皺眉。
最後在亂七八糟的廚房地板上找到了人。.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