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不時就有小女生過來悄悄拍照,店裏的女服務生們在櫃台上齊齊捧著臉癡癡地看。
澄澈的陽光從高高的落地窗傾瀉而下,男生的白T恤和背帶褲上沾了顏料卻毫不在意,珀色的雙眸目光專注而明亮,沉浸在創作時散發著令人怦然心動的耀眼氣質。
比起他的作品,男生創造作品的過程就是極美好的風景。
榮裕在角落裏喝著咖啡出神地看著,眸色深沉。
最後一天晚上程文歌來店裏探班,和盛奕說笑了幾句,也不怕弄髒襯衫,脫下大衣幫忙上色。
因為回憶起了初中時期的事,那些剛找回的記憶就像昨天剛發生的,盛奕見了程文歌覺得特別親切,兩人一起在畫室裏度過了無數個周末,配合起來也很有默契。
看著眼前融洽的畫麵,榮裕低下頭敲著鍵盤,微微蹙眉。
“小奕,老師說想見你。”程文歌給高凳上的盛奕遞了一瓶水,白襯衫已經染上了顏料,“這幾年他一直惦記你。”
“圖老師?”盛奕喝了一口水,用手背蹭了下臉頰上的一塊白,思索道,“我也想去看老師,下次你去看老師的時候帶上我。”
“那就明天?正好明天我有個合作想找老師談,要過去一趟。”程文歌接過他遞下來的水,歎息說,“老師最近狀況不太好。”
“他怎麼了?”盛奕隱隱約約記得圖老師身體好像不太好。
十個藝術家有九個是老煙槍,還有一個酗酒。
在他模糊的記憶裏,圖老師兩個都占。
“對了,聽說圖老師封筆了?”盛奕想起楚燁生的話,蹙眉問:“為什麼?”
“瓶頸了。”程文歌接過盛奕遞下來的水直接喝了一口,一手掐著腰遺憾說,“老師心態不好,你還記得嗎,以前他不就一陣一陣的,你出事第二年他就畫不出來了。”
“啊?”盛奕嚇了一跳,“跟我有關?”
“想什麼呢。”程文歌抬頭瞅他笑,笑了一下又嚴肅起來,“老師離婚了。”
“……哦。”盛奕點點頭,他靜了靜,突然想起了一點事,試探地問:“師母是不是……那什麼被發現了?”
盛奕拿起綠顏料在頭上比劃了一圈。
“想起來了?”程文歌詫異地睜了睜眼。
“一點點。”盛奕心情複雜地撇了撇嘴。
他突然想起,初二那年他和程文歌一時興起,帶了兩瓶好酒去老師家裏拜訪。
是師母開的門,眼神有點掩著的驚慌。
盛奕透過門縫看見門口有雙男士皮鞋,是圖老師最討厭的雕花款。
師母說老師不在家,也沒有要請他們進去坐的意思。
程文歌倒是沒看出來什麼,打算和盛奕找個地方把酒喝了,盛奕卻拉著他躲到洋房後麵的暗處。
沒一會兒他們就親眼撞見了偷情現場。
一個年輕帥氣的男人穿著那雙雕花皮鞋從老師家出來,趁著天黑無人,在院子裏和師母激情吻別……
這件事太尷尬了,兩個半大的少年猶豫良久,顧著老師的麵子,最終決定還是裝作什麼都沒看見。
後來他們就看著圖老師從一天兩包煙幹到一天三四包,在畫室給他們上課的時候也在酗酒,有一次還醉得直接掉進外麵的泳池差點沒淹死。
他們知道圖老師應該是發現了,但一直也沒見老師離婚。
圖老師是個特別溫柔的人,重情又專一。大概是還愛著師母,發現了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隻是每天折磨自己。
後來他們實在看不下去了,趁著圖老師去國外參加畫展,找了個月黑風高的夜晚,蹲在老師家外麵抓奸,把剛偷情結束離開的奸夫用麻袋一套狠狠踹了一頓。
“大功告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