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問您看見他往哪個方向去了嗎?”青年嗓音發啞。
鄰居大叔向家人問了幾句,指著右邊的方向:“好像往那邊去了。你別急,這麼大個人,又不能走丟……”
“謝謝。”
話音未落,青年已經攥著手裏的圍巾跑出了院門。
“盛奕!”
冬夜的星空清透璀璨,榮裕沿著路跑在凜冽的冷風中,呼出白色的霧氣。
“盛奕!”
“航航——”
“航航是誰啊?”
榮裕的腳步猛地頓住,轉頭看過去。
路燈照不見的黑暗中,男生坐在長椅上,帶笑看著他。
平複著不穩的氣息,榮裕閉上眼靜了靜,大步走進暗處,落下晦暗不明的眸光。
榮裕的語氣聽上去還算平靜,隻是聲音極啞:“在這裏做什麼?”
“我出來散步。”盛奕抬起頭看他,“在家憋太久了,出來透透氣。”
盛奕沒好意思說他迷路了,太丟人了。
從鄰居家出來後他就忘了自己要幹什麼,以為自己是出來散步的。這個別墅區有點大,他對這個地方不熟,走了沒多遠就發現周圍看起來都差不多,完全找不到回家的路。
榮裕的臉隱沒在覆雪鬆枝的陰影裏,看不清表情。
過了許久,冰涼的手撫上盛奕的臉頰,低聲問:“不是要吃燒烤?”
“啊,對。”盛奕終於想起他和榮裕的約定,恍然說:“我是來接你的,等你的時候還蹭了鄰居家的燒烤,大叔烤得羊肉串真絕了。”
“嗯。”榮裕的聲音透露出一絲疲憊,把手裏的圍巾給盛奕圍上,牽他起來,“下次不要提前出門,在家等我。”
盛奕不好意思地低下頭,乖乖點頭:“知道了。”
回到車上,有了燈光,盛奕才看見榮裕的臉色白得有點不正常,擔心地問:“小裕,你沒事吧?不舒服嗎?要不我們還是回家吧。”
榮裕靠在駕駛座,疲憊地閉著眼:“我沒事。”
察覺到榮裕還未散去的緊張,盛奕覺得應該是被他走丟嚇的。
盛奕自責地皺起眉頭,把手搓熱,探身捂到榮裕凍白的臉上,“對不起,我以後再也不亂……”
跑了。
剩下的聲音隱沒在榮裕滲著風味的大衣裏。
“……”
盛奕被榮裕很緊地禁錮在懷裏,手臂的力道箍得他骨頭都發疼。
“小裕?”
感受到這個擁抱中壓抑到極致的情緒,盛奕愧疚得說不出話,抬手安撫地輕輕摸榮裕的背,“對不起,讓你擔心了。”
“是你。”
“嗯?”
“航航。”
榮裕把頭埋進他的肩頸,呼吸和聲音都很輕:“你說過,隻有我能這麼叫你。”
“你全忘了。”
-
吃完宵夜回家,盛奕的胃得到了撫慰,倒在床上就穿著衣服睡著了。
榮裕拿著一杯熱好的牛奶來敲門,沒聽見回應,透過門縫看見床上睡容憨甜的人。
榮裕輕輕推門進去,幫盛奕脫下衣服,換上睡衣。
他有些心神不寧,想要聽見盛奕的呼吸聲,在床邊坐下,靜靜凝視著床上的人。
榮裕不知道,他正在回憶的事,和盛奕此刻的夢微妙地重合。
大概是七八歲時發生的事,夢裏的畫麵卻清晰得仿佛就發生在昨天。.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一次兩次沒有被榮裕拒絕,盛奕的臉皮就愈發厚起來,天天晚上往對麵跑。後來兩家人都知道了,幹脆就把榮裕房間裏的床換成大的,還多準備了一套枕頭和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