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程秀抬起頭看了它一樣,不敢走,“醫生,我能,留在,這裏。”

醫生露出為難的表情,“你一個人留在這兒也沒用啊,再說我這兒沒有給你住的地方,你還是先回家吧,你在這裏也幫不上忙,你明天可以一早來看他。”

李程秀想了想,這樣也卻是給醫生添麻煩,他這屋子裏這麼多東西,人家憑什麼信任自己不是賊呢。

李程秀點了點頭,交了三百塊錢的押金,爬在床邊兒上又看又摸的陪了小茶杯好久,才三步一回頭的走了。

他回到家連覺都睡不著了,反複想著小茶杯可能出現的結果,把自己嚇的直哭。

他此時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這種無助和絕望相當摧殘人的意誌,尤其是當無助和絕望反複出現的時候。

他回想著自己這一年多來的經曆,覺得這短短的時間內,恐怕已經耗盡了他一生的精力。無論是邵群在他的生命裏砸下的巨坑,還是和黎朔分離的悵然和愧疚,都把他的心誌折磨的奄奄一息。

他不知道自己還要承受多少變故和磨難,也不知道自己還能承受多少。

他覺得太累了,老天爺連給他停下歇歇的時間都沒有,就接二連三的把他往懸崖邊兒上趕,他現在就有種半隻腳懸空的感覺,不知道什麼事情,就能讓他徹底崩潰。

一夜沒睡,第二天一大早,李程秀就跑去了診所。

小茶杯醒過來了,但是不肯吃東西,就那麼蔫蔫兒的躺著,醫生隻說要再觀察。

李程秀工作也不找了,提心吊膽的硬是在醫院坐了一天。

晚上回去的時候,他的情緒更加低落了。

在床上躺著的時候,他聽著隔壁又響起了拍籃球的聲音。

李程秀心裏突然躥上了一股火,燒的他腦門發熱。

在這種極度焦躁的情緒中還要聽到如此令人焦躁的雜音,真的能把人的情緒一下子點著。

李程秀幾乎是想也沒想的衝了出去,用力的敲了幾下那個年輕人的房門。

裏麵籃球聲聽了,緊接著就是腳步聲。

李程秀一聽到腳步聲,突然清醒了一些,反應過來自己在做什麼後,緊張的一手都是汗。

他不敢想象要是那個人衝動的跟他動手該怎麼辦。

小茶杯還在醫院躺著,他不能也進去吧。

門如期打開了,那人皺著眉頭居高臨下的看著李程秀,顯然那幾下重重的敲門聲聽在他耳朵裏是很明顯的挑釁。

他雙手抱胸,看著瘦巴巴的李程秀,也不說話。

李程秀雖然緊張,但還是努力說道,“你,你在屋裏玩兒,玩兒籃球,太吵了,我不能休息。”

那人翻了個白眼,不耐道,“嫌吵?你不會找個好點兒的地方住啊。”

李程秀慍怒道,“我們,是鄰居,以和為貴,你為什麼,不能,體諒別人。”

那人顯然是沒耐心聽李程秀結結巴巴的說話,哼道,“話都說不利索,還來教訓我,小爺我要練球,你愛聽不聽,不想聽就搬走吧。”

李程秀氣的眼圈兒都紅了,你你你的說不出話來。

那人看李程秀說了沒幾句話一副要哭的樣子,明顯怔了一下,接著就露出了看神經病的表情。

李程秀說道,“你可以,去籃球場。”

那人撇了撇嘴,“我要是找得著籃球場我早去了,我才搬來沒幾天,我哪兒知道哪裏有。”

李程秀愣了愣,遲疑道,“我知道,這附近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