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長貴今日和婆娘大戰了好幾個回合, 此時此刻睡得正香,曹老大兩口子敲了好半天大門他才揉著惺忪的睡眼從被窩裏爬起,嘟嘟囔囔抱怨連天地去開門, 見到門外兩口子的慘狀,睡意直接飛到了九霄雲外:“曹生金?!王紅棗?!曹生金,你的手這,這是咋了?!”

“隊長!你可得幫幫我家男人呐!!我們家不能沒有男人呐!!”王紅棗連哭帶鬧。

曹老大那雙手皮開肉綻,尤其是十個手指頭, 乍一看上去就和開了花一樣, 王長貴一打眼就知道他們這裏治不好,趕緊轉身回屋裏準備拿出盞煤油燈點亮, 對著同樣被敲門聲吵起來揉眼睛的自家婆娘匆匆交代了兩句。

“曹生金兩口子回來了,不知道到底咋整的, 曹生金手傷著了,怪厲害的, 我去城裏麵一趟, 你也別睡了, 趕緊把這事兒告訴曹生銀家那口子,讓他們兩口子先有個準備。“

“啥?!曹生金兩口子回來了?!”王長貴婆娘一個哆嗦, 原本睡意朦朧的眼皮登時一下子抬了起來,“不是, 兩口子?!王紅棗也回來了?!“

“恩。”王長貴臉色不怎麼好看,王紅棗這女人當初當知青的時候就無組織無紀律,不使喚不動彈,當時他就知道這王紅棗不是個好東西, 沒成想她竟然比自己想的還他娘出格, 還有這曹生金, 這腦殼子裏麵是被屎給堵住了?還是叫王紅棗這個妖精給迷得不知道東西南北了?

那可是他親娘,曹老太太對另外兩個兒子雖然不咋地,對他這個長子可當真是沒話說,親娘被婆娘給害死了,這曹生金竟然還能和沒事人一樣把她給弄回來,兩口子繼續生活在一個屋簷底下……

王長貴是越想越覺得邪乎門,雞皮疙瘩順著脊梁骨往外冒。

王長貴這麼個心思和感情相對來說不那麼細膩的大老爺們兒都況且如此,王長貴婆娘就更別提,當場就一骨碌爬起來,被都給掀了,“我的個老天爺!王紅棗她還能回來?!她還有臉,有這個膽子回來?!”

“我和你說王長貴!她今天能因為一點小事兒就給妯娌下藥,能藥死了婆婆還沒的事兒,明天她就敢繼續作惡!她王紅棗就不是那種知錯就改的人!”王長貴雖然對王紅棗也算是有個印象,到底也是有家的男人,不可能和別人家的媳婦兒有啥來往,王長貴婆娘可不一樣。

大家都是生在一個村的女人,村裏麵就這麼大,低頭不見抬頭見,尤其王紅棗這人一貫高調,恨不得把自己有人疼,日子過得好這些字兒刻在臉上,逢人就上前使勁炫耀才好,她也沒少仗著自己家條件好欺負人。

比方說大家夥趕集時候,明明她去的晚了,就應該坐邊邊角角那些不得勁的地方才是,可人家懷裏抱著個閨女,左手邊站著抱著兒子的她男人,右手邊站著滿臉不善橫眉豎眼的曹老太太,硬生生強占了最好的位置,把原本坐的好好的人家給趕到了邊去。

誰要是脾氣硬,不肯給她讓座,那可了不得,王紅棗就會在那裏惡心吧啦的惺惺作態,說她是城裏知青,身子不如村裏人結實,希望大家多擔待擔待,曹生金和曹老太太就會替她指責人家不肯讓座的那個,三個對一個,到了最後,哪怕當事人心裏麵再怎麼不情願,也隻能把那塊位置讓出來,而且,下次王紅棗肯定還會要求她讓座,一直到這個婆娘心裏舒坦了為止。

王長貴婆娘早就知道王紅棗不是什麼好東西,她這個女人從來心裏麵就隻有自己,隻要自己痛快了她管別人死活,誰要是讓她不痛快了,她就要讓人家不痛快,聽說王紅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