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後肯定會留下後遺症,臉歪口斜都是小事兒,最嚴重的情況可能癱瘓在床,大小便都需要人伺候;她是不願意做這種事情的,豐收年齡又小,全家老小都隻能指望了曹老大,可不能讓他糟蹋自己的身子。

曹老大頭腦清醒的情況下尚且不能識破王紅棗的甜言蜜語,如今肺炎發燒頭腦渾濁那就更是不能識破,大為感動:

“紅棗,你對我真好!”

“傻瓜,你是我男人,我不對你好對誰好。”

兩人便如此輕描淡寫地決定了曹瑞雪的命運,可憐曹瑞雪這個被犧牲的姑娘,從頭到尾隻在他們口中出現了一次。

既然決定要將曹瑞雪賣給了其他人,那自然是不能讓她病病歪歪,王紅棗咬牙向醫院的醫生們下了跪,求他們先給自己和瑞雪打針,然後她把牛車和男人放在這裏,回家去賣雞湊錢,因為有牛車抵押,市人民醫院這邊也就先給她們打了針,這個時候各種抗生素還沒有被濫用,細菌病毒耐藥性都不強,一針下去藥到病除,兩天後,在秋秋出院的當天,王紅棗也帶著瑞雪蹭上了返鄉的牛車。

牛車是生產隊的共有財產,就算曹老二不待見王紅棗,他也總不能做主把人攆下了車,隻能眼睜睜看著她帶著曹瑞雪坐在那裏,瞅著王紅棗那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曹老二就一肚子氣,他想,等他有錢了,他一定要專門給自己家買個驢車。

就不讓王紅棗坐!

牛車晃晃蕩蕩回了生產隊,曹老二一家子和王紅棗二人這才分開來,曹老二一家三口去了劉二毛家,把暫時放在劉二毛家照看的春春夏夏接了回來,兩個小丫頭在劉二毛家提心吊膽,生怕秋秋有個好歹,這會兒抱著秋秋不肯撒手,生怕一撒手,小妹妹就和天上的雲彩一樣飛走了。

因為是和王紅棗王長貴一起坐牛車回來的,不好給劉二毛帶啥東西,曹老二尋%

曹瑞雪簡直不敢置信。

她咬緊牙關, 扭頭看向王紅棗, 試圖去尋找最後一絲希望。

卻看到王紅棗不自在地扭開了頭,不敢和她對視,那一瞬間,曹瑞雪渾身的血液仿佛都涼了。

她隻覺得嘲諷。

為什麼事情會變成了這樣?

她好不容易以為自己家也能齊心協力過上好日子,好不容易才相信媽媽其實也是愛她的,她終於戰勝了自己的野心,願意為了全家而拚搏,老天爺竟然就和她開了如此殘忍的玩笑,媽媽對她的好全是為了將她賣出更好的價錢,僅此而已。

曹瑞雪腦海中回蕩著曹老二那天的話語。

“老太太你想要錢,也別惦記別人家的閨女,與其惦記我這個已經分出去了的,不聽話的二兒子家的閨女,不如惦記就在你跟前的那個;老三和我說,家裏這個好像還是啥小天才,好苗子,還能賣個更好的價錢呢。”

她以為,這件事注定是不可能實現的,隻是曹老二這個注定要被她踩在腳下的人的幻想而已。

畢竟她在家裏是那麼的受寵,和二房家的三個賠錢貨不一樣。

可如今她終於恍然察覺,也許她在家裏的地位要比二房家的三個賠錢貨高一些,卻仍然跳不出性別的怪圈,家裏人之前對她好,那是因為她是龍鳳胎裏的姐姐,沾了曹豐收的光;也是因為家裏有人願意忍讓犧牲,成人之美;如今二房家不願意容忍了,她在家裏的地位就是最低的那一個,一旦家裏發生了變故,她就是注定會被拋棄犧牲的犧牲品!

她在曹家的地位其實並不比二房家的三個賠錢貨高多少!

終於看清這一切的曹瑞雪,眼眸漸漸染上絕望。

她錯了。

她不應該將別人的苦難視而不見,甚至想要變本加厲地剝削別人,如果當初她重生回來能夠勸說奶奶對二叔家好一些,恐怕二叔一家也不會因為徹底寒心而分了家,她也不會落到現在這麼個下場。

枉她重來一世,竟然落到這麼個下場。

不!

她不甘心!

曹瑞雪緊緊地咬起下唇,絕望的雙眸重新燃燒起複仇的烈火。

王紅棗肯定是要賣了她的,這是毋庸置疑的,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