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節(2 / 3)

很快周五就來了。

提前兩天梁澤就跟關係好的同事調好班,跟老板打過招呼,下午帶著一盆金魚花出門了。

這盆花是他在花鳥市場挑的,當時店家快關門了,連盆帶土十塊錢處理給他。這樣的禮物雖然寒酸,但起碼是個心意,比空手去要強一些。

高晨陽的新家在郊區,就是他跟梁宵聊天中提到的二層小樓。梁澤坐地鐵到三號線最東站,出站後依約給他打電話。

“晨陽,我出地鐵了,A 口。”

“你在那兒等我幾分鍾,我開車過去接你一趟。”

這邊雖然開發得不錯,但畢竟不如城裏公交那麼發達,單靠步行很費時間。外麵烈日炎炎,地鐵口連風都是熱的,沒幾分鍾梁澤就汗流浹背,為免中暑隻好躲到陰涼背光的地方去。

少頃,高晨陽的電話打過來:“梁澤你在哪呢,怎麼沒看到你啊。”

他提起綠植往外走:“我馬上就到路邊了,你的車是什麼顏色?”

“全黑的。”

話音剛落,麵前停下一輛黑色奔馳。

高晨陽說:“行了,找著了。”

車窗勻速降下,梁澤彎腰想打招呼,卻意外見到吳恪的側臉。

他微怔。

自從那晚不歡而散,在梁澤的認知中,他們已經大半個月沒有見麵了。吳恪握著方向盤,雙眼默然地直視前方:“這裏不能停車,想害我吃罰單你可以繼續站著。”

梁澤抿緊唇,提著金魚花拉開門。

“晨陽呢?”

“在家招呼客人。”

他點點頭,又陷入沉默。

這是他第一次坐吳恪的車。車裏冷氣很足,空氣裏縈繞著淡淡的木調冷質古龍香,風扇縫隙都一塵不染。梁澤腿微微分開,花放到自己雙腳之間,直起腰時餘光見吳恪好像在看著自己,可真正把頭抬起來,那道目光卻又消失了。

梁澤臉側過去。吳恪今天穿得比之前休閑,淺藍色短袖,肩膀線條很流暢,但下巴那兒有道尚未愈合的傷。

他下意識想問怎麼回事,可出聲的前一秒卻克製住自己,一個字也沒有問。

好像過了很短的時間,又好像很長,車子一直沒有動。這是個很大的十字路口,來往的車輛不算少,上方兩個醒目的監控探頭。梁澤光滑的腳踝挨著砂土花盆的側麵,感覺到那種粗糲的觸♪感,心像被一隻粗糙的手揉搓著。

“怎麼不走,你不是說這裏不能停車嗎?”

握方向盤的十指微微收緊,骨節格外分明。

“你沒係安全帶。”

梁澤靜了一瞬,匆匆扭過頭去拉安全帶,勁使得不對遲遲扯不出來。

下一秒,一隻大手越過他的肩。

“我來吧。”

“不用!”

梁澤緊抿雙♪唇,頭偏開,“不用,我自己來。”

吳恪鬆開手,呼吸都滯了一瞬,臉色驟然變得格外陰沉。

車駛入主幹道。

一路上梁澤輕輕吸氣又輕輕呼氣,唯恐過重的呼吸引發什麼嚴重後果,泄露什麼內心的秘密。

他根本沒想到吳恪會來,畢竟吳恪平時工作那麼忙。早知道,他也就不來了。

林蔭路的樹鬱鬱蔥蔥,偶爾有一兩枝掃過車頂,擦出細細碎碎的響聲。梁澤覺得這動靜並不大,吳恪卻像是很心煩,伸手按開電台。

跳出來一檔家庭糾紛調解欄目,主持人操著一口聒噪的方言,剛說三句話就被切走。換到另一檔賣二手車的節目,簡直就像按下倍速的電視購物,這次連三句話都不到就又被切走了。@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