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頭擠了擠眼睛,硬是擠出了一點鱷魚淚。

看到季裴眼角的淚珠,再聽他說的話。玄琛手下的動作一滯,下一秒,他抓起季裴的手腕拿神識試探,果然季裴身體裏的靈力正在往魔方麵轉化。

他聽過類似的傳言,有些高階魔修會將一些修仙的修士騙回去做成丹藥,這第一步就是將體內修煉的靈力轉化成魔適應的靈力,或許季裴就是被人蠱惑了,才不得不離開宗門。

他緊緊捏住季裴的腕子,本來隻是覆著冰霜的眼底,徹底染上了怒火。

另一隻骨節分明的手自然垂落身側,骨頭捏的酥響。

目光晦暗了一刻,便恢複了平靜。視線在季裴蒼白消瘦的臉上遊離。

玄琛微不可聞地歎息了一聲,伸出拇指擦拭過季裴的眼角,冷淡地低低念了一句。

“我們回去。”

季裴心裏高興,麵上剛好是一副強忍著不笑,反而像苦笑的笑容。“師尊...我,我回不去了,我現在是魔,怎麼回宗門,您快趁現在逃離這裏。”

玄琛沒有理他的話。隻手繞過季裴的膝蓋,將他托抱了起來。

“你元氣大傷,不宜多言。”

聽著玄琛寡淡的安慰,季裴知道自己裝慘的目的已經達到。

自己現在看起來就是個差點被人騙了的小可憐,玄琛肯定不忍心再問他。

“我想逃走可是被人抓了回來,這裏的魔修很厲害,連您也被騙進了這個陣法裏。”

做戲做全套,季裴進了這個洞窟之後並沒有撤了外麵的禁製,就怕被玄琛發現蹊蹺。

玄琛聽了他的話,向洞窟唯一的出口看去。

地上有幾個血陣,畫的陣法圖都是他在禁/書上才能看見的頂級魔道邪陣,跟他修習的仙家道術天生相克。想要研究透這個陣法需要一些時日。

可以硬闖的事,哪有那麼多講究。

“我自會護你周全。”玄琛淡淡道。

雖然是受了些傷,但也不至於護不住一個人。

玄琛站了起來,招來了自己的飛劍,因為他雙手抱著季裴,所以隻是用法術役使懸浮在空中。

他這柄劍跟了他許久了,已經生了靈智,劍體分為兩側,一半剔透,一半則是流溢著銀光,道人渾身仙氣繚繞,揮動間勾動大道,法決的聲音被簡化成了一個字。

“開。”

一道由仙氣凝結的華光繚繞著紫色的雷電,劃過幾道絢麗的弧線,直衝禁製。

泛著紅光的禁製完全被催動,卻還是被浩瀚的仙氣,捅開了一個縫隙,最後從這個縫隙開始整個崩壞。

玄琛沒有放鬆下來,手下立刻比劃了一個法決,法劍從門口回轉,落於他腳下。

帶著懷中的季裴兩腳踩上了飛劍。

洞外,弦月高掛,夜色濃稠如墨,無比寂靜,隻有烏鴉的啼鳴盤旋不去。

禁製外的確有人守著他們,但是轉頭看去。守在這個洞府周圍的人竟然全都睡著了。

這麼大的動靜都沒有被驚醒?

玄琛輕輕蹙起了眉,有些不解。但還是沒有再多找麻煩,立刻隱了行蹤,帶著季裴揚長而去。

等他離去,那一排凶神惡煞的魔修才睜開了眼,喘了一口粗氣。

他們也不容易....放人都放的提心吊膽。

剛剛就有人特意叮囑了他們,不管發生了什麼都不許睜眼。

誰敢睜開眼,立刻就人頭落地。

幾個魔忍不住交談了起來。

其中一個喏喏地問著身邊的師弟。“你們說少主這一出做什麼呢?”

一個看起來就很懂的魔修道。“你沒看誌怪書裏都是這麼寫的,女妖精得把書生騙心騙身,然後再生吞活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