紗紗,不認識安毅,他還是第一次見這麼俊的後生,多看了兩眼,下意識的要拿煙,摸了摸耳朵後,沒煙了。
村裏的老爺們都這樣,抽煙談事。
隻是他早上出門的時候,家裏的老妻把煙給他收了,說人家住城裏的年輕人現在都潔身自好了,聞不慣煙味,他一個打工的還在老板麵前抽煙不像話,口袋裏的煙收了不算,連他別在耳朵後的煙都收了。
德貴叔露出自己抽煙的大黃牙:“這算啥通知呢,我不說過兩天人家也要找上你們的,你們先看看廠子,我每天都過來看的,一年請兩次人拔草修補,你們看這路,平平順順的,買點設備過來放廠裏就能直接開工了。”
這兩個廠是挨著的,之前一個是主場,後來生意好,又在旁邊蓋了個分場,是做酒生意的,荒了這麼多年,往裏走,還是能聞到一些發酵酸味。
場子的路是平順的,裏邊也沒有長得比人還高的草,除了廠房有些破舊外,其他看著挺幹淨的。
廠子有圍欄,平常連流浪狗都不過來的。
褚紗紗看了幾眼覺得沒什麼好看的,是安毅問的:“地方丈量過了嗎?”
“丈量範圍是從哪裏開始的?”
德貴叔看他一眼,指了個位置:“從那兒,到廠子門口那一截,大致範圍人第二回 來的人說了,但是要簽合同呢,你們簽了合同就過來丈量了。”
拆遷不是說拆就拆的,丈量完了還要公布平方,沒意義了報上去,然後就是走流程了。
村裏的土地房子都在拆遷內,這些天為了要拆遷的事家家戶戶鬧得不安生,地方大,拆遷款就多,現在誰都想多占便宜,多丈量些土地出來,但人家拆遷是按照土地證和房產證來的,又不是他們說多少就是多少。
一點覺悟都沒有,德貴叔家裏是村幹部,要起帶頭作用,他家就沒鬧,房產證上地方多大就按多少來。
反正按以前的分法,他家一套房子能分兩三套房子了,有什麼不滿意的?
褚紗紗問:“簽合同的在哪兒呢?”
“村裏。”
“你們這裏我跟他們都說了,你們廠子大,他們應該會跑一趟的。”
就是要等。
現在村裏人問題也多,正把人圍著呢,這關係到大家的財產問題,誰都怕到手的錢少了。
“那我們在這裏等?”褚紗紗看了看安毅。
她對拆遷也不熟悉,這還是第一次。
安毅在四處看了看,收回目光,“去村裏看看吧,看一下他們的流程,早點簽了意向書,等下還要回去接奶包。”
答應了小奶包要去接他的,小奶包已經一個星期沒有見到爸爸媽媽了,每天晚上都要哭一場,讓媽媽哄他睡覺。
安平說的,說他今天一大早就起來了,自己端著小凳子坐到門口,隔一會就看一下爸爸媽媽來沒來。
他們要過來簽意向書,跟他說了半天才跟他把時間約到了下午。
家長答應了孩子的,還是要盡量的去做到。
提起兒子,褚紗紗頓時催起來了:“對對對,那我們去村裏。”
她今天到鄉下來,平常的高跟鞋換成了平底鞋。
德貴叔在前頭給他們帶路:“那行,先去村裏,中午我讓你嬸燉雞。”
從廠子走到村裏至少要走十來分鍾,安毅直接讓德貴叔上車,他開車進村,隻要四五分鍾就到了。
這幾天為了拆遷的事,各家都把在外邊的小輩喊了回來,每天都有人開著車回來,村口停了十來輛車,人們一看開車回來的,隻看一眼就不關注了。
德貴叔把他們帶到村委辦公室,就回家讓德貴嬸燒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