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樹就站在他身後,一言不發,像是乖巧懂事的書童。

言放畫完了渡滅,也已經到了午時。李管家親自帶人送來了飯菜,言放三人吃午飯,李管家就在院子裏轉。

都說驅鬼之人會在屋裏貼符咒,可都過去了一個時辰,這三人除了在這兒吃吃喝喝,怎麼不見他們貼符咒啊?

李管家瞧了眼譚依,她一直吃個不停,看上去就像是個來混飯吃的,不像是來驅鬼的。

又看著言放,此人沉穩內斂,看著倒有幾分靠譜。至於他身邊的那位男人,一言不發,就像一個悶葫蘆。

李管家越想越覺得不對勁,難不成,這三人是來騙吃騙喝的?

李管家想了想,又連連搖頭,雖然這年頭不太平,招搖撞騙的人不在少數,可也有些人是深藏不露的。他覺得還是應該先等等,不能操.之過急,或許人家有自己的打算。

但是,他轉念一想,又認為自己得先問問。不然,他要是真被他們三人騙了,太太那裏也不好交代。

李管家想著,站在一邊,等三人吃完後,上前問言放:“言兄弟,我見以往驅鬼之人,都會在屋裏貼符咒,怎的不見你們這般做啊?”

言放知道李管家是有些不放心,便耐心解釋:“是這樣的,咱們與普通的驅鬼之人不同。我們隻需要用一張符咒即可。”

又抬手指了指石桌上墨跡已幹的渡滅,“還請李管家放心,我們一定會幫秦姨奶奶趕走這惡鬼。”

李管家看了眼渡滅,才終於有些放心。

夜裏,李管家給三人安排了秦小梅院子裏的兩間偏房休息。

譚依累了,早早在她屋裏睡下,言放和趙樹則在院子裏等著。

到下半夜,狂風驟起,言放盯著臥房門口漸漸散發紅光的惡咒,看了眼趙樹,示意趙樹打起精神。

很快,臥房的門被風吹開,一位穿著粗布的壯碩男子就站在門口,他背對著言放,渾身都是黑色的怨念。

言放走上前,一把抓住了男人的左手。男人驚訝不已,拚命掙脫言放,趙樹也上前,拉住男人的右手。

男人吃痛,問:“你們是何人?”

“渡魂師。”

男人好像並不知道,隻是說:“我不管你們是誰,誰也阻擋不了我殺了秦小梅這個毒婦。”

言放問:“你們有什麼深仇大恨?”

男人說:“她把我殺了,這算不算是深仇大恨?”

言放愣住,趙樹也愣了。秦小梅一個弱女子,怎麼可能會殺了眼前這個壯碩的男人。

言放說:“你說的是真的?秦小梅怎麼可能殺得了你?”

男人說:“她使了陰招,下藥害死了我。”

言放為之一震,趙樹臉上也多了驚訝,他問:“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男人冷靜下來,掃了眼急切的言放和趙樹。他死了這麼久,苦無處可訴,既然這兩個人可以看見自己聽自己說話,倒不如正好向他們接發秦小梅的惡行。

男人說:“你們可以幫我嗎?”

言放說:“你得說了,我們才能考量要不要幫你。”

男人沉思片刻,決定對言放二人袒露心聲。

“我叫王二柱,和秦小梅是一個鄉過來討生活的。我們二人一起進了這荊府,都在後廚幫忙。念著她是姑娘,我平日裏都很照拂她,漸漸的,我們二人有了情愫,我們打算成婚。可三年前,有一天晚上,她一夜都沒有回來,我四處尋她。到天亮時,才知曉她睡到了少爺的房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