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可一策馬,走到與前麵的馬車並排的官道上,對那馬車車夫說:“給我讓讓,你擋著將軍的馬車了。”

那車夫是某個家族的下人,本事沒多少,高傲的態度倒學了個十足十,既不把馬車趕到一邊,也不應他,隻對馬車裏的人道:“少爺,有人說將軍回來了,就在我們後麵的馬車上。”

他連張可的臉都沒看,就不屑地嘲諷,心想現在誰人不知薑將軍早已亡故。

朝向張可的馬車小窗簾子被一隻胖手掀開,裏麵被稱為少爺的一個油頭粉麵的人探頭出來正要趾高氣昂地罵人,正對上張可微微一笑的臉,臉色一變,未出口的話哽在喉嚨讓他憋紅了臉,驚惶罵那車夫:

“你眼瞎啊,這是將軍手下的張可大人你看不出來啊,趕緊把馬車給我挪到旁邊,將軍的路也是你能擋的!”

又轉向張可,哭喪著臉告罪:“張可大人,是我家下人有眼不識泰山,沒把您認出來,還請您高抬貴手,不要計較我們的過失,我們稍後會到將軍府中賠禮道歉。”

張可皮笑肉不笑,“不必了,我們將軍剛回來,路途遙遠還需休息,不希望有任何人打擾。這路這麼大,還總是擋著不讓人走是會翻車的,可得注意著點啊。”

那人連說是,車夫也終於把馬車趕到一旁,抖著身子看著後麵那輛馬車超過他們離開,才驚魂未定地向馬車裏的人請罪。

“以後眼睛給我睜大點,要是衝撞了哪位官員我們家可是吃不了兜著走,那可是將軍,我們竟然擋……等等,將軍?哪個將軍?”

那少爺罵到一半反應過來,懵了,他記得張可伺候的是薑將軍。

但四個月前皇上不是已經宣告天下那位去了麼?現在怎麼將軍又回來了?

他覺得自己好像嗅到了什麼不得了的東西,趕緊命車夫趕車回府。

到了地處僻靜少人的將軍府,知道今天將軍會回來後,幾乎全府的下人都站在門口迎接,打頭的是兩兄弟的大哥張複。為了迎接將軍,下人早早就把府邸打掃得煥然一新,門口還掛了紅綢。

自薑靖久恢複記憶起,他就領命回京打理將軍府的一切,把三皇子安插在府中的人手全部揪出來,並告知老夫人將軍無事,現下,他終於迎回了自己的主子,將軍府的主人。

三匹馬走在最前麵,後麵跟著一輛灰撲撲的普通馬車,緩緩駛近,在眾人的注目之下穩穩當當的停了下來。

張複一陣激動,率先上前對著馬車行禮道:“恭迎主子回府。”

身後的下人立馬跪下,齊聲道:“恭迎將軍回府。”

個個臉上都是喜色,將軍失蹤的時候他們將軍府被打壓得厲害,現在將軍總算回來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車內無人應答,他們也不敢抬頭起身,盯著地板聽動靜。

馬匹上的三人下了馬,張可識相地上前把車簾掀開,薑靖久先下了馬車,沒有管地上的眾人,而是轉身對馬車內伸出手:“來,下來。”

他說話的語氣溫柔,這是前所未有的事,眾人不由得豎起耳朵,馬車裏好像不止將軍一個人。

直到馬車停下,莫燃才後知後覺地感到有些緊張,他到了阿久的家,等下是不是會見到阿久的母親?

他走到車轅處,僵硬地把右手搭在薑靖久的手上,拉著裙擺要跨步下去,薑靖久卻手腕一個使勁,把人拉進靠在自己懷裏,然後攬著細腰抱下馬車,臉上是隱隱的笑意。

猝不及防被抱起,莫燃小聲地啊了一聲,臉上熱度攀升,雖然其他人看不見,他還是羞的把臉埋進薑靖久懷裏降溫。

讓人平穩地站好,薑靖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