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因為餓得狠了,那些逃荒過來的人有時候會偷搶鎮上人的東西,更多的是聚眾搶吃的,莫燃到了鎮上都隻是進酒樓不敢去逛街了,好在後來縣令讓人搭了個棚子施善粥,逃荒的人每日能免費領到兩餐粥飯,情況才好了許多。

八月下旬的一天早晨,一輛樸素無華的馬車晃悠悠地停在九天酒樓門前,沒等停穩,一個身穿華麗紅衣的青年就不夠穩重地跳下馬車,施施然走進了酒樓。

九天酒樓裏還是一樣的熱鬧滿座,在櫃台後忙著的張掌櫃腦袋不經意一抬,正好看見自家東家信步走進來,連忙迎上去。

“近一個月酒樓有沒有發生什麼事情?”舒九天讓小廝把馬車上的東西搬下來,隨口一問。

“除了東家剛離開不久的時候有些不長眼的人來酒樓訛錢,不過都被莫姑娘解決了,後麵就沒什麼了。”張掌櫃低著頭,如實稟告。

舒九天挑眉,沒什麼大事,他便回了後院歇息。

中午睡飽了覺起來,才聽張掌櫃說莫燃新研究出了一款新的吃食,名叫蛋糕,是款甜食,急匆匆地讓人把自己挑的禮物放上馬車,又讓來福跟著去了琅河村。

馬車車夫輕車熟路地在莫燃家門口停下,院門開著,來福便站在門口喊了幾聲莫姑娘。

在房間的莫燃往樓下一望,見是來福和舒九天,連忙下樓讓人進來,然後給他們泡茶。

自從他手裏有錢後,他在家裏也準備了很多品質好的茶葉,一是有時候想喝奶茶可以直接做,二是用來待客。

舒九天揮手把自己從京城帶回來的禮物送給莫燃,笑吟吟地坐下喝茶,讓莫燃拆開看喜不喜歡。

莫燃打開包裝精致的盒子一看,都是些女子愛用的胭脂水粉,他用不上,但到底是舒九天的心意,他沒拒絕給收下了。

“這次我回京果然還是被我爹逼著去相看了那侯府家的女兒,她長得跟個小孩子一樣,矮墩墩胖乎乎的,我一點都不喜歡她!好不容易才逃回來的。”

舒九天絮絮叨叨地一邊說一邊坐下,喝了兩口茶,正要再次開口說話,忽見一人手裏端著盤東西從門外進來,目標明確直奔莫燃。

來人正是阿久。

他才想起莫燃家裏還有這麼一號人物,想說的話哽在喉嚨,下意識往後躲了躲。

此時的阿久在他眼裏就是個沉睡的獅子,有些人別看他平時傻,其實都是裝著騙人的。

背後老狠心了。

莫燃看到他的反應,眼底有些疑惑,但也沒說什麼。

倒是阿久仿佛沒看到他眼中的忌憚,把自己做好的蛋糕獻寶似的放在莫燃麵前:

“娘子,我把蛋糕做好了,你嚐嚐看好不好吃?如果好吃的話以後家裏的蛋糕都讓我來做吧。”

莫燃看了眼,沒吃,揮揮手讓他出去了。

舒九天驚奇地看著,好奇問道:“一段時間沒見,你們這是發生什麼了嗎?”

他還記得他們以前的相處模式不是這樣的。

“嗯……”莫燃眼珠子轉了轉,沒說緣由,轉而問起他:“你剛才好像很怕阿久?”

舒九天眼神飄忽:“沒有吧。”

也就一點點怕。

“是嗎?”莫燃明顯不信,道:“我看你們之間好像認識啊,還有你那個大哥,他看著阿久的時候好像也奇奇怪怪的。”

他想起舒九天的大哥之前到九天酒樓的時候,期間兩人出去了一會兒,回來之後舒九天的表情明顯就不對勁了,特別是麵對阿久的時候。

舒九天連連搖頭,擺出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埋頭又喝了一口茶,聲音含糊:

“不認識不認識,我身份這麼尊貴,怎麼可能會認識一個傻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