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會就不想逗了,眾人隻覺得眼前一花,再定睛一看時,兩頭渾身棕毛的野豬先是身體一僵,眼中還燃著憤怒的火苗,片刻後無力地嘶鳴一聲,四肢抽搐著轟隆一聲直直倒在地上,砸出兩個坑。
各自頸間一個大大的血窟窿,黑紅的血液汩汩流下滲入泥土裏,而男人手裏拿著的木棍尖上沾了長長的血痕。
眾人倒抽一口冷氣。
兩頭牛一般壯的野豬,差點把他們咬死的野豬,就這樣死掉了?
“娘子,我把野豬打死了。”
似乎不喜歡難聞的血腥味,男人嫌棄地扔掉手中的木棍,屁顛屁顛地跑到莫燃麵前,眼睛發亮地說道,眼裏顯而易見地寫著“快誇我快誇我”幾個大字。
死裏逃生的村民們崇拜地看著男人,冷不防聽到他喊莫燃娘子,狐疑的視線在他們之間來回徘徊。
男人這聲娘子一出,莫燃就知道要壞事,他已經能夠預想到回到村裏事情會發酵成什麼樣,一時臉色有些不愉。
男人自是不知莫燃在想些什麼,也不會察言觀色,見他愣在那裏,以為他沒聽到,又喊了一聲:“娘子,你理理我嘛。”
大概是察覺出氣氛有些尷尬,從人群中走出一人,哈哈大笑說:“這位大人好身手,多謝大人對我們的救命之恩。我們好像沒見過大人,請問大人是?”
這個人恰好就是昨天帶人打獵的大漢,昨天他們運氣不好沒找到什麼獵物,隻打到些山雞還有兩隻野鴿,分一分都不夠一人一隻,所以他們今天繼續上山。
本來隻是偶然碰到一隻出來覓食的小野豬崽,見隻有一隻,他們就以為那隻是落單的,就把它打死了。
未曾想野豬崽的雙親就在離它不遠的地方,讓崽子獨自覓食隻是想鍛煉一下它的捕食能力,一時不察就讓獵人得了手。
野豬崽死前發出的叫聲讓它們將仇恨轉移到眾人的身上,雙眼猩紅,橫衝直撞地追著獵人攻擊,所以才有了上麵那一幕。
若沒有男人出手,那他們不一定跑得過加起來八條腿的野豬。
那說話的漢子手裏還提著獵來的野豬崽的兩條後腿,分量很重的野豬在他手裏像沒什麼重量一樣。即便是逃命的時候他都沒忘記帶上死掉的野豬崽。
男人回頭看了他一眼,發現是不認識的人就當不存在,他還等著莫燃的回複呢。
莫燃覺得這個男人傻是真的傻,也是真的固執,隻聽自己想聽的,都說是認錯人了還偏偏叫他娘子,但是這會兒人家剛幫忙打死野豬,他也不好發火。
隻好解釋道:“他,就是之前我救回去的那個人,本來離開咱們村子了,不知道怎麼又回來了,還非要叫我娘子,我不認識他,是他認錯人了。”
昨天他就說自己怎麼有種被人盯著的感覺,敢情就是這家夥在跟著他,鬼鬼祟祟的。
因為男人臉上太髒,大家都沒認出來,聽莫燃這麼說仔細盯著看了看,發現還是不認識。因為那天的男人臉上都是血汙,他們也沒真正看見過男人的長相。
但那漢子還是好像認出來一樣點頭說:“還真是,剛才他叫莫小娘子你為娘子我還嚇了一跳,原來隻是他認錯人了啊。”
第十章
男人低垂著眉眼站在那裏不說話。似乎是被莫燃的解釋傷到了。
還在說笑的眾人漸漸安靜下來,氛圍太奇怪,有些人撐不住就先離開了。
這時男人轉身要走。
莫燃叫住他:“等等,你的豬……”
他側過頭:“送你了。”
然後氣鼓鼓地跑走了,留下眾人麵麵相覷。
這時候他看起來倒不傻了,但更像是因為賭氣才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