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幻境裏反複被殺死,連意識都逐漸模糊,感覺自己距離原地去世就差一點點。
在聽到周圍人交流情況後,江元維最大的想法是:還好我媽最近在外麵旅遊。
並不是所有人都醒來了。
有的人滿心期待地打開身邊的繭,卻發現其中的朋友早已失去了生機。
一時間,周圍悲喜之聲交織,一時天堂一時地獄。
鄭鴞拖著脫力的身體,沉默著打開一個又一個的繭,不是、這個也不是、這個……還是不對……
打開的繭裏,有的人掙紮著醒來,有人閉目沉睡,還有一些已經麵色青灰,死相畢現。
撕扯繭的手有些顫唞,鄭鴞按住了自己的手腕,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繼續一個個的尋找著。
鄭鴞忍不住想,或許他不應該讓粒粒留在身邊的,如果粒粒此刻正跟著楊煜輕出任務,就不會在B市,也不會麵對這一切。
又一個繭被撕開。
“粒粒……”
身著黑裙的少女合起雙眸睡在其中,她麵色慘白,胸口看不見起伏,哪怕鄭鴞正在麵前呼喚也沒能讓少女睜開眼睛。
“粒粒、粒粒!!”鄭鴞的聲音第一次失去了冷靜。
他伸出顫唞的手,將自己的女兒從繭裏抱出來,好涼、好輕啊,就像是在某個大雪天,他第一次抱起被扔在山溝裏的女嬰時一樣。
那時候的女嬰小小的,被凍得渾身青紫,連呼吸都感覺不出來。他以為懷裏的孩子已經死去,卻沒想到這個堅強的小生命居然睜開了眼,還對著他笑了。
那一瞬間,鄭鴞突然覺得自己應該當個爸爸了。
後來,被拋棄的小女嬰長成了活潑開朗的少女。粒粒固執地想要模仿父親,她梳起高馬尾穿上黑衣,有了很多朋友,也很討人喜歡。
她一直都很懂事,沒有刻意的叛逆,是個相當讓人省心的孩子。鄭鴞煩惱最多的,竟然是又有哪家小屁孩惦記上自家閨女這種事。回想一下,十幾年竟然就這樣過去了。
真快啊。
粒粒的頭繩散開,一頭烏黑的發披散下來,落了一地。
鄭鴞的視線順著發絲看去,發現了一截有些褪色的發圈。
他記得這是自己在粒粒十五歲的時候送給她的,原想著女孩子愛美,肯定新鮮幾天就會換別的,沒想到粒粒一直戴到現在。
鄭鴞顫唞著手給粒粒梳理了一下長發:“粒粒……起來了,好不好?”
“粒粒……”
“不要睡了……”
一聲聲呼喚在耳邊響起,粒粒艱難地睜開眼。
她的視線還有些模糊,分不清這裏是現實還是夢境,她好像做了一場很長很長的噩夢,噩夢裏充滿了可怕的經曆,讓她感覺自己再也不會醒來了。
但就在意識快要消散的時候,她聽到了最熟悉也最讓她安心的聲音,是爸爸,爸爸好像很難過,她從未聽過爸爸這樣低落的語氣,所以她努力醒了過來。
終於看清眼前人的時候,粒粒露出了一個微笑:“爸爸……你是世界上最好的爸爸。”
鄭鴞忽然又感受到了,在那個久遠的大雪天裏,他品嚐過的失而複得的喜悅。
·
短暫的混亂之後,鄭鴞檢查了目前場上的情況。
死亡的人數大概在20%,以文職人員為主,能力者幾乎沒有死亡,但大部分都因為蛛絲的影響暫時失去了行動能力或者戰力大打折扣,還能保持原戰鬥力的並不多。
最終隻有三個人站在肖澄和蘇鶴延麵前。
一個是合作過的粟柔,她是後麵才上樓的,受到的影響並不大。
一個是叫做柯念的女性執行專員,一身利落的工裝,留著短發,看著幹脆利落。
最後是名男性調查專員,葉宇。他雙目緊閉,竟然是個盲人,但他的能力是領域探查,雖然不擅戰鬥,卻在感知方麵十分敏銳。和肖澄一樣,他也有那種被呼喚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