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在等,也有考生家屬在等,顧北到的時候剛想給高放打電話就看見了一塊被高高舉起的牌子。
牌子上是放大過後的靳蕭頭像,周圍一圈花圍著,配上高放手裏那捧黃色的花,顧北看的頭皮發麻,他裝作不認識高放從他身邊路過。
“哎!北北!”高放逮住顧北忙把他手裏的牌子遞給了顧北,“快快快,幫我舉會兒,我這胳膊都快酸了。”
這牌子實在太醒目,醒目到讓顧北覺得有些丟人。
高放圍著顧北轉了一圈,最後站在顧北身前看著顧北捏著葉子的手還有舉著牌子的手問:“花呢?”
“什麼花?”
“不是!”高放為顧北遲鈍的戀愛神經急的跳腳,“你沒看電視上啊!在考場外等的家長手裏都拿著花之類的,你的花呢?”
顧北舉起手裏那片風一吹就能飄進路邊花壇再也找不到的泛了黃的葉子給高放看:“喏,這不是麼。”
高放扶額,他覺得顧北要是哪天被靳蕭踹了那都是情有可原。
“來,你拿這花!”高放把花塞進了顧北手裏,“這牌子我來。”
顧北不想舉牌子,更不想捧著這一捧能把他遮住的花,高放這陣仗在門外一眾默默等著的人裏實在張揚的過分。
抱著花,顧北小步的往邊上挪,要不是怕高放把他逮回來綁在牌子上,他能拔腿就跑。
收卷鈴打響的時候,顧北已經挪到了幾米開外躲去了樹蔭下。
已是深秋了,正午的陽光再曬也不至於曬到這地步了,顧北覺得簡直比夏天還要難熬,好在有接考的家長站到了他身前,他還勉強能借一片陰涼。
靳蕭隨著散場的考生往外走,這一次沒人和他逆著人群跑,他自己一個人背著顧北給他收拾好的書包踏出了考場的大門,一出門他就瞧見那塊牌子了,他看了一眼自己腳下的影子確認自己還在這個美麗的世界上。
“蕭哥蕭哥!”高放個子矮,他生怕靳蕭看不到,舉著牌子往上竄。
靳蕭沒有回應高放的招呼,他低著頭往前走,走到高放跟前他一把將牌子拉了下來。
“你怎麼跑這來了?”
高放一臉得意:“可不是我自己來的!我是跟顧...哎?人呢?”
靳蕭跟著高放在原地轉了三圈都沒瞧見高放丟的那個人。
“北北!”高放個子不高但嗓門大,“北北!我這就一眼沒看見人就不知道哪去了?”
原本還想再躲一躲至少躲到靳蕭把那牌子扔了的顧北在高放的大嗓門下也躲不住了,抱著花費力起身,他在花束後邊幽幽道:“別找了,這呢。”
顧北緩步朝靳蕭走過去。
“喏,這是高...”
顧北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靳蕭連花帶人一起抱住了,那束向日葵在太陽下張揚又富有生機,就像他們兩個見不得光的那點愛,能得到陽光一點偏袒都要拚了命的生長。
“我考的很好。”靳蕭毫無顧忌的蹭了蹭顧北的臉頰。
“鬆開,先鬆開。”顧北被靳蕭抱住的時候就開始四下觀望,不遠處不知道是哪個學校的帶隊老師正朝他們這邊看了過來,顧北忙著要推開靳蕭。
“不,想抱一會兒,他們都有人抱,你也別推開我。”
靳蕭覺得自己病得越發嚴重了,非是顧北的擁抱不能醫。
顧北再次環視,的確有人在擁抱,在和帶隊老師或者在和家長。
高放將牌子戳在地上,杵著牌子看著眼前這完全不輸高考接考的場麵,兀自感歎:“這高考的時候得是個什麼場麵啊。”
靳蕭到底也沒多抱顧北,被鬆開的顧北將花塞到了靳蕭手裏:“這是高放送你的花。”他又抬手照著高放的腦袋拍了拍:“等你高考的時候我也拿著花和牌子在門外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