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湛超啊!哎哪講沒變?我都沒認出。」男聲。
「搞什麼行業?」女聲。
「帥,帥,真的,大高個高鼻樑,我就記著你這張臉在。」男聲。
擺笑臉好累哦,湛超一一應、回答,接著散煙。居然大家都抽。徐靜承在他身邊不過是個稍稍事業有成的中產而已,沒故事,無趣,寡。——但也就不必區分善意與惡意,算是萬幸。
陡然傳來一聲喊:「超哥!!」
湛超臉麻了,很不知是坦然還是窘促地,麵對這胖子。我根本不可能嫉妒你,但你要訝異或憐憫我如今的處境我還是會不爽,雖然我並不賺得寥寥隻不過要看起臉色趨奉他人躲起老警。還真是有點慘。可誰讓你原先隻是我身邊馬仔似的一個人呢?還學習爛,砍過你爸,還蹲過牢,還不好看。你居然人模狗樣了。我們就不該見!
「猴子!」湛超起身,手搓搓大腿,做驚喜貌。
「超哥!還以為你肯定來不了!」魯劍飛猛握住湛超手,捏得極大力。接著又一扥,來了個踮腳的擁抱。
湛超看見他發頂些微稀落了。他突然有點噎話,僵在那裏。
他見這胖子眉眼並不多狡獪,反而比自己更滄桑。這胖子皺眉,紅了眼眶,抖著嗓子說:「超哥,可聽說了?賀磊沒了,胃癌走的。我真難受,咱們明明一般大呀!」
真他媽不按常理出牌。
岑遙電話確定湛超找代駕不用接,才耐性在廚房裏煮東西。半顆檸檬,三粒黃冰糖,沸足三分鍾,據說能解酒,鬼知道也許是偽科學。等這水溫掉又徹底冷卻,湛超才到家。岑遙開門,撲鼻的酒味混雜植物氣味。入目一大團粉紫的花,乍一下都看見湛超人在哪兒。
「這什麼?」岑遙抱過花皺眉,「這麼多?!」
「繡球!有十五支。老闆說花語是希望。」
「你他媽撿錢了吧?」
湛超身形不穩,沒少喝,換了鞋就一屁股砸進沙發裏躺屍,「我就看他好看。」
「關鍵,沒那麼多花瓶。」岑遙聞了聞,蠻香的。
「我明天買。」
「你拉倒吧個敗家種。」岑遙說,「有啤酒瓶。」
「遙遙好聰明,過日子能手。」
「閉嘴躺著吧你。」又說:「我靠,你買的啥,這支,還這支,都蔫了來瞪狗眼看看。」
「正常,要泡水。」他食指抵著額頭,「老闆說整根浸在水裏,一晚就活泛了。」
」行。「岑遙進廁所,「你買捧大爺回來讓我伺候唄?」
關鍵哪裏有這麼大容器浸水啊操!琢磨片刻,岑遙開了浴缸龍頭。奢一把。
水柱細小怕衝落瓣子。他蹲浴缸邊,看水平麵沒過半。花真的被水淹,看起來反而淒涼,像種祭。大團粉紫粉藍湮開怕水會被染色。他隔著廁門跟湛超講話,「怎麼樣?受辱沒有?」②本②作②品②由②思②兔②在②線②閱②讀②網②友②整②理②上②傳②
「啊?」
問第二遍就不算玩笑了,「啊個屁。」
「趙明明在遵義支教,平常做攝影師,還蠻有風格的。」
「誰?」岑遙又突然有靈光:「噢噢,他,呃,個子不高,腫眼泡。」
「嗯。」
「那也未必很自在吧......」高階的淩辱是推測你可能不幸福,「你也想支教?」
「好幾年前想過。」
「你是憐憫心還是想避世?」
「都有吧?」湛超說,「回來路上我還在想,你之前說,我應該去過點不一樣的人生。」
岑遙咬牙,「是啊,我老早就說過,你——」
「可我就是唯愛情至上啊我又改不掉嘛!」他聽起來好委屈,好委屈,「我的幸福都在你身上。可以啊,不一樣的人生,你跟我一起!嗯?不然我不幹。」
岑遙出廁所噠噠噠過去,跳坐到他身上捧著他臉,「沒出息。」
「是啊。」他嘟囔。
「幹/我,我要,不要套套。」
兩個人一晚射得腿肚子發軟。隔天起床,湛超左頰隆起像偷藏了顆小糖,一按嗷嗷喊痛。八成是酒精催熟了智齒,岑遙抱著被子笑得流眼淚,喊他小倉鼠。
第35章
智齒不好對付。
別的症象貪功冒進,鮮明是敵我立場;智齒最開始真的就隻是你連筋骨骼的一部分,春來發幾枝,吃驚自己渡過了發育期,身體某處居然還在露崢嶸。僥幸覺得自己沒事,身體會體卹我的,吧?飼育後代那樣充滿不確定。它最初也的確隻微腫,不在意,曲慰寬說:小炎症嘛。隨後一夜之間大鬧天宮,庶子推父權換新天!醫生說「拔掉最好一勞永逸不然還會複發」,不貴不廉,支持醫保——要你掏錢買顆子彈斃掉你不可赦的骨肉。岑遙就沒見過這麼怕牙醫的一米八多成年雄性。
「不不不。」湛超捂著臉搖頭,「身體發膚受之父母。」
岑遙拿起他手機掂掂,「趕緊,給阿姨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