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喜歡’。”
說完這句話,我的心仍砰砰亂跳。我也聽見她的心跳,一下、一下,緊湊地撞擊。
然後我們便在一起了。
剛在一起的日子真好啊,好像生活一下子有了盼頭。什麼都是那樣的順心如意,哪怕什麼都沒有發生,你都情不自禁感激造物主的偉大。
我帶她去學校後山跨年,彼此約定每年跨年一起來這裏,在最後一秒擁吻,說我愛你。
她帶我去這座城市的角落吃最地道的燒烤,然後為對方擦去嘴角的孜然。
我們會在宜家的貨物櫃下偷偷接吻,會把兩人的合照放進錢包裏,會同時傻笑,接上隻有彼此才能懂的梗,會期盼未來,約定好以後一起開家書店。
......
好像永遠不會有下雨天。
可是戀愛好像無非是這樣:開始甜,後來矛盾才會慢慢顯現。
陳鵲啊,這個人真是個好人,就是記性不大好。
大四那年,在公司實習,我給她打電話想讓她來接我。上午她說好,下午就因為忙著幫導師忘了。我一瘸一拐地走到公交車站,收到她向我道歉,讓我打車回去的消息。怎麼辦才好呢?還是不跟她說自己腳崴了的事情吧。
戀愛五周年,我推了工作,回到家做了一桌子菜。她打來電話:“同事車拋錨了,我今晚晚點回來。”若無其事地掛了電話後,我托著腮對著一桌子慢慢變涼的菜發呆。最後還是默默倒進垃圾桶,等她回來,一言不發。
最後便是有人來問我——“誒,陳鵲要辭職,跟聊容與單幹那件事是真的假的啊?”
我冷冷看她一眼,皮笑肉不笑地叫她不要開這些玩笑。
可是等我親自去問陳鵲時,她卻一臉慌亂地問我從哪裏聽來的消息。等我追問,她又告訴我是真的。
我不明白為什麼這個和我約定好一起打拚的人說走也就走了,也不明白我這個年底就要結婚的未婚妻,做這麼大的決定卻不和我商量。甚至要我從別人口中得知這個消息。
她說她想要幫聊容與,她一個人不容易,沒有資源,沒有市場,一身天賦可惜了。她還說,她已經答應了聊容與了,不能反悔了。
可是啊,陳鵲,為什麼你永遠隻記得答應別人的事情,從來不記得答應我的事情呢?
陳鵲啊陳鵲,你到底置我於何種境地呢?
分手了很久後,我還是想不明白。我怨她,我恨她。
哪怕聊容與跟我說她現在有多難過,說她後悔將我的好視作理所當然。
陳鵲卻不死心,一直想和我複合。我都當是個笑話。隻是那天,睡得迷迷糊糊的她卻哼起了那首歌——
“讓那恐龍成群行過台麵,衣櫃入麵藏著花園,心儀女孩長駐於身邊…”
也許是那個黃昏的夕陽太耀眼,也許是幾年的時光太灼人,我聽見自己對她說——
“不如我們從頭來過。”
和陳鵲複合的日子裏,好像一切又回到了最初,又好像沒有。我始終跨不過心裏的那道坎。
如果我可以輕易地忘懷那幾年的好,不和她複合就好了;如果我可以輕易地忘懷那幾年的壞,和她義無反顧地從頭來過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