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過去後院,果真瞧見阿糯正在井邊清洗藥罐,他大步走去,接過阿糯手中的藥罐,再一摸盆裏的水,都是冷冰冰的,他忍不住道:“怎地是用冰水?小心傷了手,我來洗吧,你過去屋子裏暖暖手。”
沈糯笑道:“就剩幾個了,我來就成,殿下稍等片刻。”
裴敘北卻隻是接過她手中的藥罐子,俯身下去,幫她把剩餘幾個藥罐都給清洗了。
沈糯也不好再搶,過去小廚房端著盆溫熱的水出來,清洗了手,等殿下洗完藥罐,她把溫水端過去,“殿下快來洗洗手。”
等著裴敘北洗完手,沈糯笑盈盈取了香藥膏過來,幫著殿下在雙手上塗抹香藥膏。
這東西可以護手防止幹裂,在邊城時就賣的極好,現在回春堂都配的有這些藥膏,每月能賣出去不少。
裴敘北伸出一雙大掌,低眸看著握著他掌心,幫他塗抹藥膏的那雙嫩白柔軟的手掌,雙眸溫柔。
等塗抹完香藥膏,沈糯才帶上帷帽,牽著殿下的手離開回春堂。
前麵的藥堂已經沒了人影,小玉跟小峰先行回去了沈家。
沈糯關上回春堂的大門,跟著殿下過去百年酒樓。
到了百年酒樓,兩人直接上去二樓的包廂。
裴敘北已經定好菜肴。
兩人剛落座,後廚也開始忙碌起來,店小二送了茶水和點心進來,又悄悄退下。
殿下今日才回京,這兩個多月京城裏也發生不少事情,沈糯就同他閑聊著,說著她遇見的一些事情,還有準備在西街開養生堂的事兒。
裴敘北靜靜聽著。
沈糯忍不住問,“殿下在徽州可遇到什麼危險的事情?”
她猜殿下此趟去徽州,也是危險重重,不管殿下遇見什麼危險,她都想知曉。
裴敘北怔了片刻,才說,“遇見過幾次,不過也在預料之中,他們知曉我此趟去徽州要做什麼,那些鹽商自是派高手來取我性命,還有京城一些官員也不會放過這次的機會。”
沈糯心裏緊了下,伸手握住殿下的手。
裴敘北笑道:“阿糯別擔心,我已平安歸來。”
有了阿糯,他根本放心不下,又豈會讓自己輕易死去。
沈糯卻沒再說話,她清楚的意識到,她對殿下的情,比她想得要多,殿下在她心中的份量,亦是越來越重。
後廚很快做好美味佳肴,等著一桌子菜肴都端上來。
裴敘北很自然的幫著阿糯用熱水燙過調羹和碗筷,幫她盛飯碗酸筍雞皮湯,“先喝些湯。”
沈糯笑盈盈接過。
之後她幾乎都不用怎麼動手,殿下一直在幫她布菜,深怕她吃不飽似的。
裴敘北卻也是心疼阿糯,她也清瘦了些,這兩個多月恐怕也是很忙的。
吃過夕食,裴敘北送沈糯回了沈宅。
又在沈宅陪了阿糯好久,才回去裴府寫折子。
次日,天不亮他就換上官袍進了宮,等早朝時,遞上折子,滿朝文武都震驚了,攝政王隻用了兩個多月就清除了鹽霸和徽州的貪官汙吏,實在有些恐怖,要是徽州的情況,京城都是知曉的,當初小皇帝和裴太傅也曾派人去徽州治理這些鹽霸和貪官,結果連命都沒保住,對外說是病死了,實則怎麼回事,大家心裏都是清楚的。
現在攝政王卻用兩個多月就治理了徽州,如何不讓他們側目動容。
自此,很多官員再不敢說甚讓攝政王回邊城的話語。
朝堂若有攝政王輔佐小皇帝,也的確是件幸事。
戶部尚書更是忍不住稱歎道:“殿下雄才大略,大智大勇,乃是大涼和這天下所有百姓的幸事。”
國庫的錢都是戶部管著,各個衙門和地方都是要錢,現在鹽霸跟徽州貪官被抄家,國庫也能充盈不少,作為戶部尚書自然是樂享其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