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父許是害怕了,也沒在糾纏這些銀子,跟李嬸和離了。
和離後,李嬸在北街租了個小院子,一個月五百文錢的月租,就帶著自己的東西跟江棟搬去了北街。
北街那邊的房子最是便宜,距離南街有些遠,但能省錢,李嬸寧願多走些路。
要不是沈糯,江棟很清楚,他跟母親恐怕都完了。
所以一直很感激沈糯,知曉沈糯準備再開一家養生堂要買商鋪時,他就開始四處打探。
他自己也有些人脈,在周圍收了不少小弟,他在這些小弟中還挺有威嚴的。
這些小弟都是附近的孤兒或者乞丐。
現在他帶著這些人夜裏出去抓鱔魚和蜈蚣,一個月能賺個一二兩的銀子,大家都很信服他,喊他一聲江哥。
他讓這些小弟幫他留意著哪有五六層高的商鋪出售。
還真他打聽出來了。
西街有個五層高的酒樓打算賣掉,不過現在還沒掛牌子,沒幾人知曉,還是有個小弟正好認識那酒樓的掌櫃,掌櫃無意透露出來的,說是東家年紀大了,不想繼續幹了,想回老家去。
沈糯一聽,也有些心動。
那個酒樓她見過,跟養生堂差不多大小,用來改成養生堂就挺不錯的。
還在西街,地段很不錯。
西街的鋪子比南街要貴上不少的。
當初她這鋪子大幾千兩銀子拿下,西街那酒樓至少需要二萬兩銀子。
二萬兩銀子,她自然是有的,養生堂開了快有十個月,也有大幾萬兩銀子的盈利了。
這酒樓,要是掛牌說要出售,肯定很多人盯著的。
江棟偷偷告訴沈糯,“沈東家,其實這酒樓的東家之所以想賣掉酒樓,還是有隱情的。”
沈糯問道:“什麼隱情?”
沈糯說完,還讓小玉從後廚端了碗涼茶出來。
最近秋老虎,白日裏天氣很熱,回春堂門口又正對著太陽,更是燥熱,平日來回春堂看病的客人不少,沈糯有時候還會送碗涼茶讓大家解解渴。
“喝了涼茶慢慢說。”
江棟接過茶碗,把涼茶一飲而盡,身體的燥熱立刻就散開了,他微歎一聲才低聲說,“這酒樓東家平日裏就跟妻子住在酒樓裏,其實他們不是京城本地人,十來年前來到京城的,他們來京城是為了尋自己的孩子,十幾年前夫妻二人是江南人,在江南做生意,孩子被拍花子的給拐了去,自此夫妻二人哪裏還有心情做生意,一直尋子,打聽到可能孩子被拐賣到京城附近,就帶著全部家當來了京城。”
“來到京城後,夫妻二人一直都在尋自己孩子,也一直沒打聽到孩子的著落,後來夫妻二人合計著,這樣坐吃山空也不成,不然後麵連尋子的盤纏都沒,所以夫妻二人用最後身家買下這個大鋪子,東家是個廚子,就開了酒樓,酒樓生意一直不錯,後來東家尋了掌櫃和其他廚子坐鎮,他跟妻子繼續尋子,就這麼尋了十幾年。”
沈糯聽到這裏,忍不住問,“那為何現在不尋了,要回江南去。”
既然尋了這麼多年,可見對孩子感情很深,不可能會半途而廢的。
江棟繼續道:“不是不尋了,是他們知道自己孩子已經沒了。”
沒了?
沈糯問道:“這是尋到了?”
“哪呢。”江棟湊過去小聲說,“一直沒尋到,去年的時候,夫妻二人尋到位高人,想請高人幫忙算算他家孩子現在何處,那位高人掐算一番,告訴夫妻二人,不用再找,他們的孩子早在被拐時就出事死掉了,是走水路時,孩子也知道想逃,卻不小心掉到河裏淹死了。”
沈糯蹙眉,沒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