撫慰道:“...沒關係,我賠你一個。”

虎杖悠仁看著夜色下眉眼清麗的少女,沉默片刻,突然開口道:“神道,你不要對那個家夥太縱容了,會吃大虧的。”

天上自由愣了下,隨即有些莫名地點了點頭。其實她覺得吃虧,倒不一定是誰吃虧。

“對了,你稍微等我一下。”

虎杖悠仁掃過不遠處的雜貨鋪,突然朝她燦爛一笑,“我去那邊買個東西,很快回來。”

說完,少年便朝著那邊走去。

天上自由隻好站在原地,邊等邊看著路邊的熱鬧。忽然,她的眼光被一個放在離她不遠處的一台自動販賣機吸引了過去。

販賣機的位置有些偏僻,是在廣場與旁邊商業大樓的接壤處,那背後是一條有些破舊的暗街。但正好是有些清冷的一隅,月光反而沒有受到過分燦爛的霓虹幹擾,安靜地落在販賣機上,映照出裏麵一條很漂亮的發帶。

夕顏花紋、月白底色...和她遺落的那條,簡直一模一樣。

忍不住朝著販賣機的方向走了兩步,天上自由又停頓下來,覺得自己這樣不打招呼貿然離開會不會有些不太好。

不過,她認真打量了下兩者間的距離,販賣機的位置雖然隱蔽了些,卻並不算遠。即使虎杖回來發現她不在原地,也能夠輕鬆看到她。

想到這裏,天上自由不再糾結,腳步輕快地朝著販賣機走去。

來到販賣機前,隔著一層透明的玻璃,裏麵的月白發帶看起來和記憶中的更加相似了,如果不是地方不對,她甚至覺得就是自己的那根。

仔細地盯著看了好一會兒,天上自由這才抬頭瞅了瞅她剛才所在的位置,虎杖還沒有回來。

她身後,原本安靜掛在販賣機掛鉤上的發帶,在少女的視線離開後,便奇異地扭動了起來。仿佛捕獵的蛇類吐出的蛇信,準確捕捉著空氣中獵物的芳香,進而傳遞信號。

暗街內,從販賣機後無限延長的緋紅足腕一路深入暗街下水道內。那裏,此刻正被一隻無比碩大的咒靈盤踞,無數的足腕不斷的糾/纏蠕動,在黑暗的空間裏發出黏膩,令人牙酸地摩攃聲。

“自...由....好吃...的...自由...”

“自...自由...我的自由...”

“自由,好吃的...愛...”

幹澀扭曲的聲音再一次次重複中,變得越來越流暢,聲調也從最初的尖銳變得越發低沉醇厚,磁性誘人。

簡直和兩麵宿儺的嗓音如出一轍。

暗街外,對此完全不知情天上自由正準備離開販賣機的位置,回到之前的廣場邊緣。

距離虎杖離開已經過了快十分鍾了,她依舊沒有看見他回來。

抬腳剛邁出一步,忽然,一陣微弱斷續的哭泣聲從身後的暗街內傳來,同時還有伴隨著男人高聲的叫罵與踢打聲。

天上自由皺眉,腳步一轉,就往昏暗老舊的暗街裏走去。

即使沒有村雨在,光憑咒力,普通人和咒術師便有了天塹之隔,所以她不擔心自己去幫忙會吃虧。

因為現在的她,起碼能打十個彪形大漢。

暗街老舊,按理來說應該會有些髒亂。但她一路走過來,地麵幹淨地就像被剛剛擦拭過一樣,雖然粗糙,卻絲毫沒有泥灰,隻殘留著淡淡的水漬。

哭泣聲越來越近,一抹白皙瘦弱的身影趴伏在不遠處,微微抽搐。

天上自由趕忙跑過去,想要將人扶起,但剛一伸出手,發現入手的根本不是什麼少女,而是一節粗壯的、滑膩的緋紅足腕,看起來像是少女的身影,隻是它的某種擬態。

解除擬態後的咒靈,磅礴的詛咒氣息宛如疾風驟雨,毫無疑問,這是一隻特級咒靈。

天上自由暗道一聲不好,想也沒想地拔腿就往暗街外光速逃跑。

很明顯,她可以打十個彪形大漢,但絕對打不過一直如此駭人的特級。

但好不容易將獵物誘入牢籠的獵手,又怎麼可能給獵物逃脫的機會。

白色的發帶從販賣機裏伸出,瞬間化為巨大的足腕,將不大的出口徹底堵死。

人來人往的暗街外,歡聲笑語。寂靜昏暗的暗街內,天上自由欲哭無淚。

特級咒靈如同特級咒術師一樣,實際上是極其少見的。目前在咒術界內登記在冊的特級咒靈,僅16隻而已。雖然偶爾也會出現未登記的野生特級,但這種情況也是少之又少的。

天上自由也弄不明白自己是個什麼樣的非洲人,成為咒術師還沒幾天,這已經是她遇見的第二隻特級了。

而且,這個特級還強得離譜。

光滑富有彈性的皮膚,柔軟的身體沒有任何硬|物的存在,咒力打上去,宛如打入了腐爛的泥沼,沒有絲毫作用,便被緩緩吞食,根本毫無作用。

即便運氣好,角度刁鑽地打到沒有皮膚包裹的足腕內側,炸開的地方也會被分分鍾恢複。

幾分鍾下來,她累成了狗,這隻特級卻像戲鼠的貓一樣,才用上了幾根足腕,甚至連本體都還沒有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