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清圓看著書本,將書本抱在了懷中。

嚴奇邃從小也是受著精英教育長大,在大家族中甚至連婚姻都不能做主,他身上的枷鎖和禁錮甚至比嚴澤清和嚴澤水都要更加的牢固,他是所有的感情都被套牢在一個強大的軀殼中。

即便是到了書的最後,嚴奇邃都沒有和孩子們有更好的關係。

嚴奇邃雖然欣賞並且肯定顧瀚海,可也僅僅如此了。

顧瀚海的性格是不可能為這件事做什麼的,他奉行的是‘自己的選擇’,既然嚴奇邃選擇了被束縛的人生,那旁人就沒有必要插手。

可是嚴清圓不一樣。

既然他知道了嚴父內心的真實想法,他就想做點什麼。

他喜歡這裏,喜歡這個他一直以來都過的很好的家裏,也算是因此而受了這家的恩惠,所以他想盡可能的,至少讓這個家庭能更加和睦,算是做一點小小的回報。

嚴清圓再次從床底下翻出來,繼續看向手機。

深吸了一口氣。

撥通了電話。

嚴清圓等待了一會兒,看著旁邊的表,這會兒應該爸爸醒著吧。

但是一直沒人接。

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幾次的電話鈴響之後,嚴清圓所有的勇氣都被擊碎了,本來想要放下手機掛斷電話的時候,手機突然被接通了。

“喂?”電話那麵傳來的是中年男人喑啞的聲音,聽起來似乎在空曠的地方,還隱約感覺有回音,嚴清圓的腦海瞬間一個激靈。

“你好。”對麵再一次問了一句,嚴清圓聽得到自己的父親十分公式化的聲音,其實很好聽。

嚴清圓抱著手機,呐呐的說道:“爸爸?”

對麵顯然是沉默了一瞬,這才冷淡的說道:“嚴清圓。”

這句話與其說是在叫嚴清圓,倒不如說是在確定電話那麵是誰,嚴奇邃出國已經很長時間了,但是嚴清圓從來都沒有給嚴奇邃打過一次電話,基本上和兩個兒子通話也隻是進行工作彙報而已。

“爸爸是我。”嚴清圓聽得到自己過於緊張的心跳,從小到大他都好嚴奇邃不怎麼親,這會兒突然要挑戰高難度還是有些戰戰兢兢。

嚴奇邃這會兒剛剛起床洗過澡,中年男性保持的很好的身材包裹在白色的浴巾之內,冷漠的眉眼在某個角度上看去和顧瀚海有所重合,他聽到了在電話對麵傳來的自己的小兒子帶著幾分顫音的聲音,已經對自己的孩子對自己的畏懼習以為常。

“什麼事?”低啞的如同大提琴一般的嗓音劃過裝修冷硬的空間,將手機放在一邊開了擴音,倒了一杯溫水一飲而盡。

嚴清圓支支吾吾的沒說出一段完整的話,嚴奇邃也沒有催促,隻是自顧自的做著自己的事情。

嚴清圓注意到雖然自己很長時間之內都沒有說出一句完整的話,可嚴奇邃卻始終都沒有掛電話,內心之中對書中的那些嚴奇邃的自述有了幾分肯定。

嚴奇邃知道,自己的孩子打電話給他必定是有什麼事情,但是嚴清圓有事一向都隻會找他兩個哥哥,從來不會打到他這裏來,這次難道犯事到嚴澤水都解決不了的地步了嗎?

“要多少錢。”嚴奇邃並沒有再等待,而是直截了當的問道。

“啊?錢?”嚴清圓懵了。

嚴奇邃微微皺眉,聽這語氣事情不小。

“你說不出口,就叫嚴澤水打給我。”嚴奇邃也不想再浪費時間。

“不是,爸爸……”嚴清圓再一次叫道,“我……我是有事想說。”

“說。”

幹淨利落的一個字,透著冷意,嚴清圓本身就覺得自己要做的實在是太大膽,這會兒更是慫的一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