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遐年:“……”
嘖。
季遐年想當沒看到,但張銀珠跟在一路的,於是他隻能站在原地,等遲晟走近了,才不冷不熱地點點頭,“遲先生。”
遲晟的笑容更大了一些。
他這一周都被關在藥房治療,期間腿一直是麻的,讓他有一種腿廢了的錯覺,不免心情有些陰鬱。
今天療程結束,他本來是打算下山走走的,但看到張銀珠過來了,就臨時起意說要過來吃早飯。
結果還真來對了。
遲晟也不知道為什麼,季遐年明明把討厭他都寫臉上了,可他就是喜歡看他這表情——季遐年就跟隻貓似的,平時冷冷清清的,但是一戳就炸毛。
特別好玩。
張銀珠心情很好,對季遐年說:“小晟說是可想你做的菜了,我就帶他過來吃點。你早上炸的酥肉還有嗎?我去給他拿點。”
季遐年硬邦邦的,“沒了。”
張銀珠:“那我去給他煮個醪糟粉圓。”
說著轉頭跟遲晟說,“粉圓和醪糟都是小年親手做的,保準比你在外麵吃的好吃。”
遲晟笑著點頭,“好,謝謝張姨。”
張銀珠樂嗬,“說什麼謝不謝的。你倆聊,我去弄,很快就好。”
遲晟:“好。”
張銀珠一走,季遐年也直接轉身,要往前頭搭玻璃溫室的工地去。
遲晟仗著腿長,懶洋洋地貼上,跟塊狗皮膏藥似的甩不掉,還不停問東問西:
“大爺你去哪兒啊?”
“大爺你院子裏都堆的是些什麼東西啊?”
“大爺你開荒是要種田嗎?”
“大爺……”
季遐年:“……”
季遐年停下腳步,看了遲晟一眼,那眼睛在鏡片後都瞪圓了。
遲晟衝他笑,還委屈上了,“我問了那麼多,你怎麼都不回答一個啊?張姨都說了讓咱們聊,你不跟我說話怎麼行?待會我跟張姨告狀啊。”
季遐年:“……”
你是哪兒來的小學生嗎?
季遐年都不想理他,但也不想一直被跟下去,於是左右看了下,伸手拽上遲晟的胳膊就走。
遲晟也沒掙紮,“要去哪兒啊?”
季遐年帶著他走到屋簷下看貨的苗小草跟前,給人摁在凳子上,才說道:“醪糟粉圓很快就會煮好,你待在這別亂跑,免得我媽一會找不著人。”
說完直接轉身走了,步子邁得生怕有鬼追一樣快。
遲晟沒去追,看著季遐年的背影笑出了聲。
一邊的苗小草盯著遲晟,然後拿被她快咬爛了的鉛筆頭去戳遲晟的胳膊。
遲晟低頭看過來,挑了下眉。
他沒見過苗小草,但聽安若山說過,是個古靈精怪、苦學久矣的小丫頭。顯然就是這個。
苗小草一副賊兮兮的樣子,探過腦袋小聲問遲晟,“你是不是想當我的媽媽?”
遲晟:“?”
啥玩意兒?
苗小草精明地眯起眼睛,福爾摩斯一樣分析起來,“你剛才在對我爸爸死纏爛打對不對?我聽電視劇裏說過,好女怕纏郎,你是不是想要這樣纏著我爸爸上位,然後當我的媽媽?”
遲晟:“……”
遲晟哭笑不得,伸出手掌扣在苗小草的腦袋上,把她的臉扭回作業本跟前。
“少看點電視劇,多做作業。你這道應用題寫錯了。”
苗小草一聽他後半句話,立馬就瞪大了眼睛,接著斬釘截鐵地說:“不可能!我算了三遍,三個答案裏這個是最像正確答案的!”
遲晟:“……”
你都三個答案了,到底哪兒來的自信?
遲晟一笑,指著桌上擺著的一碟酥肉說,“那咱們打個賭,如果你錯了就把那盤酥肉給我吃,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