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會高興麼,而不是掃興?
阮蘇荷握著請帖奄奄的想,其實沒有什麼難抉擇的,這種場合無非就是走個過場,如果覺得乏味,提前離場也沒有人會管。真正遲疑的另有其他,這些年孤軍奮戰到底是因為什麼呢?
是真的碰不到合適的,還是像那個女人說的那樣,潛意識是在等一個人?
因為所有人都不是他,所以尋尋覓覓,永遠也找不到合適的。落單的時間久了,就以為自己天煞孤星,注定要一個人過。
她這樣到底是死心了,還是隻因為沒信心。做了這麼多年的鴕鳥,即便是死也該高亢的撕吼一聲。秦漫說得對,不曾努力過,又怎麼知道結果會不會不一樣。
反正她在這裏也沒什麼好名聲,滾刀肉一般的存在,早已經被按在砧板上了,如何差這一刀。
為什麼不去?看準了日期,訂禮服還來得及,拿上包出門。
秦漫踏進機場大廳的時候,覺得一切都是平靜的,行人匆匆,無數陌生臉孔迎麵走過。
她穿著一雙平底運動鞋,戴鴨舌帽,提很小的行李箱,步履匆忙,該是一點兒都不顯眼。幾步之遙到安檢的時候還是被攔了下來。
秦漫意識到發生了什麼,在這裏當然不會坐以待斃等著人來抓她,扯著嗓子大喊。法製社會,光天化日總有管事的人。
機場的人已經過來維持秩序。
秦漫聲稱:“我不認識他們,這些人分明對我不利。而且他們也無權把我帶走,這是侵犯人權。”
按理說是不該隨意將人帶走,沒有逮捕證,更沒接到公安機關下達的任何其他命令。
秦漫此刻自信滿滿,就是篤定了這一點。
機場公安沒讓那兩個人架著她離開,就要帶走尋問情況。
此刻阮江州邁著長腿走過來,氣質卓然,偏又生得筆挺,即便人流攢動,仍舊鶴立雞群。目光深邃如夜空下的海,淡淡的掃了秦漫一眼,親自和機場公安交涉。
“她是我的病人,偷偷從醫院裏跑出來了。這是醫院開具的病曆證明,你們可以看一看。”
那些人接過去細致探究。
阮江州漫不經心的側首看過來,秦漫一雙眼不可思議的睜大,兩腮微微的鼓著,像小鬆鼠一樣,無論如何沒想到他會來這一手。
而阮江州又不緊不慢的補充一句:“我不僅是她的主治醫生,還是她的監護人。”
其中一人打量秦漫,看她的樣子的確有些狂燥。問他:“被害妄想症?”
阮江州淡淡應:“是的,妄想別人會傷害她,所以反過來也會傷害別人。”顧名思義,她現在屬危險人物。
幾個人被帶走核實詳細信息和身份。
確定阮江州是精神病院的醫生,而秦漫也的確是那裏的病人不假,病曆顯示一個月前入院,幾項指標來看都是重度,沒有家人,做為一名精神病患者阮江州是她的合法監護人。
簡直神出鬼沒。
這一切是怎麼演變成這樣的?
最後機場人員讓阮江州將人帶回去,阮江州得寸進尺,唇畔浮起笑,指著她一張臉:“你們看清了,這樣危險的神精病患者,下一次直接將她攔下就是了。”
他之所以這樣說,是因為核查身份時秦漫感覺到無望,試圖逃竄,最後被阮江州連帶兩個機場公安輕而易舉的製服了。
而他得意洋洋,她才反應過來,真是中了他的下懷。越發彰顯自己有病,名副其實的被害妄想症。可是,天知道這都是事實。
回去的路上,抑製不住的諷笑。難怪阮安南出言不訓,原來根本就將她當成神精病患者了。更別說跟她談什麼交易。
原來他早就預謀。
如果跟阮安南談不成,買家就不會那麼容易找到。因為沒人願意拿重金買一份不能驗明真假的商業資料。可是,他沒想到方宗仁是個意外,所以她也不會說。
“你比我料想中離開這裏的時間要早,我以為你還要找一段時間買家再動身。”
秦漫有些認命的說:“既然找不到,為什麼不先離開。可是,沒想到你阮醫生會玩這一手。”
捏造病曆對他來說不是難事,而精神患者又需要一個監護人,他好人做到底,主治醫生兼監護人,簡直就是大善人的完美化身。
這回隻要他不鬆手,天涯海角,她能跑到哪裏去?
秦漫真的惱了,傾身向前,一張口咬在他撩起襯衣袖口的小手臂上。
阮江州低微的“噝”了聲,清冽的眸子眯緊後看著她:“屬狗的?”
改為一隻手打著方向盤,另一隻手幹脆讓她咬。閑散說:“你再深咬一寸,信不信你的病情更會加重?當你的危害指數達到無限高的時候,這一輩子都沒跑了。”
人總會在某個瞬間想到永遠,秦漫也曾想到過。可是,從阮江州嘴裏聽到的“一輩子”卻是這樣殘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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