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鮮黃瓜嘞——可食可用,買了我的瓜,忘了那個他——”那漢子又喊了一句,立刻吸引了幾個年輕女子前去問價。
雙方商議了價錢,那幾個女子各自挑選了自己中意的黃瓜,由漢子稱了斤兩,付了銅板,幾個女子麵帶羞意,把黃瓜塞進衣袖裏麵匆匆走了。
“買了我的瓜,忘了那個他?”鍾鼓看的驚奇,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額——我也不太懂。”林洛惡寒,這個賣瓜的,倒真是個能人!
漢子挑起擔子正待離去,額角上一股汗水淌到了眼裏麵,登時眼前模糊一片,他趕忙拿粗布毛巾想擦去汗水,不想稀裏糊塗地沒看路,正撞在了一個行人身上,漢子腳下一個趔趄,摔倒在了地上,兩筐黃瓜也散落一地。
漢子“哎呦”一聲痛呼,急切想起身,突然一隻錦靴從天而降,重重踏在他的臉上,一個聲音惡狠狠地道:“小爺我今兒個是出門沒看黃曆,這是哪個不開眼的來尋小爺的晦氣?”
一番動靜,瞬間吸引了不少看客,這場麵鍾鼓見得多了,也沒在意,開口道:“林大哥,我們快些去吃飯吧,那家君來順酒家就在前麵巷口左拐的地方。”
林洛沒有回答他,他在看著賣黃瓜的漢子,那漢子臉上印著一個黑乎乎的腳印,嘴裏已經滿是血跡,可憐不堪。
踩上那一腳的是個穿著紫色綢緞直裰的少年公子,大概跟鍾鼓一樣年紀,長得頗為英俊,隻是生有一雙桃花眼,嘴唇輕薄,一看就是個刻薄之人。他身邊站著一個身量矮些的華服胖子,搖著扇子,眯著眼,一副看好戲的樣子。身後幾個小廝眼神陰厲,臉色不善。
一看就是哪家的富貴公子哥兒,閑的沒事出來行那聲色犬馬的勾當了。這事兒自己也管不著,也沒那能力管,還是不要鹹吃蘿卜淡操心了。收起廉價的同情心,林洛搖搖頭道:“走吧。”
那廂胖公子一臉猥瑣的表情,攛掇道:“揍他,黃鶴,使勁揍這個不知死活的東西!”
紫衫少年又往賣瓜漢子身上踢了幾腳,啐了一口道:“平白髒了小爺的靴子。”
賣瓜漢子滿嘴是血,強自跪行幾步抱著紫衫少年小腿道:“這位爺,別打了,小的給您賠不是了,求您高抬貴手,放小的一馬——”
“去你媽的!”紫衫少年滿臉厭惡,一腳踹開漢子,惡狠狠道:“放你一馬?行啊,你弄髒了小爺這身衣服,這身衣服是我家老爺子請京城皇家裁縫特製,全天下就這一件!陪我一千兩銀子,我就放你一馬!”
那漢子明知道是訛人,能有什麼辦法,隻是不住磕頭告饒,額頭已經磕了幾個血印子,臉上血淚交織,讓人不忍卒視。
周圍的人指指點點議論紛紛,臉上不忿的大有人在,卻沒有一個敢上去勸阻的。
“林大哥,這是楚家的二公子楚黃鶴,還有王家小少爺王雷聲,我們惹不起的,還是走吧,這場麵不看也罷。”看林洛仍然望著那廂,臉色陰鬱,鍾鼓拉著林洛衣袖低聲說道。
“楚家二公子怎麼了?楚家二公子就能隨便打人麼?還有沒有王法了?”林洛牙咬得直響。
“林大哥,別傻了,王法什麼什麼玩意兒啊。人家可是臨江四公子之一,有錢有勢,咱們惹不起——”鍾鼓勸道。
“賠不起?”漢子告饒多時,紫衫少年也漸漸失去了繼續惡趣味的興致,陰陽怪氣地一笑,臉色陡然一變:“賠不起——給我打!”
後麵幾個小廝早已摩拳擦掌等待的頗不耐煩,紫衫少年一聲令下,一個個獰笑著走了過去。看這樣子是演這種欺壓良民的戲碼不是頭一次了,幹起這種勾當輕車熟路。
那漢子眼中閃過一絲絕望,他護住頭部蜷縮成一團,等待他的隻有無休止的拳打腳踢。
眼見鬥大的拳頭就要落在漢子身上,林洛終於忍不住了,大聲喝道:“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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