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走兩步,安淮就忍不住顛了顛身上的人,喊道:“臻臻?”

蕭雲臻知道她怕自己睡著,迷迷糊糊的閉著眼睛,虛弱的應她:“在呢。”

一路上問了幾十聲,每一聲蕭雲臻都撐著力氣聽,挺著氣回。就在蕭雲臻氣若遊絲,快沒勁兒的時候,衛生所終於到了。

“老劉,快,小丫頭槍傷。”

衛生所裏出來一個穿著白大褂的男人,趕緊招呼他們把人放到裏屋經常做手術的那個床上。

這個衛生所很簡陋,外麵都是輸液的吊針,拐過隔間的屏風,裏屋是兩張打針做小手術的床。

蕭雲臻被安淮和葉淩一合力放到了病床上趴著,叫老劉的醫生,上前揭開衣服領一看嘖了一聲:“這槍打的溝深的啊。肩胛骨都被穿透了,留了這麼多血,丫頭還能挺到現在,命大啊。”

他一邊感歎一邊開始準備刀具攆人。

葉淩一和老爺子交代了一聲,便走了出去,就安淮捏著拳頭立在牆邊不肯走。

“大夫,我留下來幫忙成嗎?幹啥都行。”

老劉瞧著她緊緊的盯著床上的人,心想估計不是戰友就是很好的姐妹,也就沒說什麼,點頭應了。

當醫生剪開蕭雲臻後背的衣服,血紅的傷口露出來,安淮才第一次看見這恐怖的槍傷。槍口其實很小,但是在滋滋的往外不斷的流著血,生生流出一個血洞。血洞外麵是黑的,裏麵是猩紅的,邊緣還有被震裂的裂紋,在蕭雲臻光滑白皙的後背上,嚇人的緊。

安淮呼吸都屏住了,盯著那個傷口拳頭捏的緊緊的,她覺得剛才對羅承屹打的太輕了,她應該把身上的那幾把刀全都插在羅承屹身上,刀刀見血。

弄完表皮,醫生開始剜子彈,這邊沒有常備的麻醉,隻能生剜,刀子一下去,蕭雲臻就疼清醒了,沒忍住叫了出來。

“臻臻。”安淮趕忙過去蹲在床邊,握住蕭雲臻的手,“沒事兒,我在這我在這,忍一忍好不好。”

一個小姑娘,著實疼,老劉也安慰了一聲:“很快啊,丫頭忍忍。”

刀尖繃著皮,鑷子往血洞裏鑽,饒是再能忍,也忍不住,蕭雲臻一張薄唇被她生生咬出了血。

安淮心疼的要命,捏開她的下巴,把自己的手放進去讓她咬。可是手指頭一塞到蕭雲臻的嘴巴裏,蕭雲臻就不咬了,再疼她也不想咬安淮,可是疼的很了,牙齒一合又總不由自主的咬上嘴巴裏的東西。

蕭雲臻眼睛裏含著淚,搖著頭,騰出一隻手扒拉著嘴邊的手指頭,攥在手裏。

“臻臻,疼你就咬著我,咬著我。”安淮還想把另一隻手塞過去,但是蕭雲臻還是搖頭扯她的手。

她一動,背上正在掏子彈的醫生就皺眉,喊了一聲:“別亂動。”

安淮被他一喝不敢再往蕭雲臻嘴裏塞自己的手指了,隻緊緊的握著她的手,輕聲細語的說:“我在,我在。”

“噔~叮~”

子彈落入托盤的聲音響起,埋在蕭雲臻肩胛的源頭終於是被取出來了。醫生趕緊處理止血包紮,那個血紅的洞終於被堵住了。

安淮呼出一口氣,再看蕭雲臻已是疼暈過去了。

醫生摘下手套對安淮說:“趕緊送大醫院,我這處理的粗糙,得送大醫院防止感染。”

“好,多謝。”

安淮倒了聲謝,轉頭就想把蕭雲臻抱起來,可是蕭雲臻現在這個樣子,她抱著也不是,背著也不是。沒猶豫兩秒,安淮便把葉淩一和老爺子叫了進來,說了下蕭雲臻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