矯設計的踢石子的小動作,也很不錯,很貼人物。”

難得受到誇獎,安淮臉上有些不好意思了,抿了抿嘴:“這些都是蕭雲臻教我的。”

方蓿說道:“她是個好的,你也不差。”

《驕陽》轉場拍的這一場戲,頗有些難度,對方蓿對安淮來說都是。這一場戲是盛矯在追蹤中終於發現了蛛絲馬跡,可她並沒有未這些線索而感到開心,因為這些全都指向一個人,她身邊的娜朵。

就在她心下懷疑,不知道該怎麼進行下一步的時候,卻意外的撞見了娜朵殺人。

也許不是意外,是娜朵故意讓她看見的。

鏡頭裏的方蓿簡直和屏幕外的她判若兩人,明明嘴角上掛著的還是溫溫柔的笑容,但是看向不遠處愣在樹幹旁邊的盛矯的眼神,卻是寒津津的,就像是從泥地裏鑽出來的血蛭蟲,黏糊糊的扒在她身上,妄圖吸她的血。

這一場戲其實很難拍,角色的反轉,情緒的急轉和碰撞,還有不短的一段打戲。導演早就想好了用這場重頭戲來配合警方,結束之後,這一段還要重拍的。

沒想到戲進行的意外的順利,方蓿衝她看過來的那一個眼神,安淮接住了。

她站在樹幹旁邊,盯著正在解剖的娜朵,看她沾著滿手的血腥朝她望過來,瞳孔微縮,麵上不顯山不露水,一點也不為所動,似乎是見慣了這樣的場麵。

然而樹幹背後深深的指痕,暴露了她這一瞬間恐慌且不安的心。

盛矯略帶著探索的朝娜朵走過去,臉上帶著饒有興趣的表情看著娜朵,輕輕喚她一聲:“娜朵姐。”

她盡量克製了自己的顫唞的聲音,讓自己在娜朵麵前表現的更自然。

娜朵笑了笑:“小太陽,你不怕嗎?”

盛矯的矯並非是驕陽似火的驕,可是當第一次盛矯向娜朵介紹她的名字時,娜朵就叫她“小太陽。”

盛矯抬起手指在屍體上撚了一把,手指上沾染了尚未幹涸的血液,指尖一搓,臉上卻是無辜的表情,好像這是再正常再自然不過的事情了。

她偏頭瞧著娜朵:“為什麼要怕?”

娜朵愣怔了一秒,看著她的眼神在肆無忌憚的打量著她,可盛矯的表情上沒有絲毫的紕漏,天真無辜,就像是她的小妹妹一樣,懵懂無知在問姐姐十萬個為什麼。

她心下一動,竟拽過盛矯的手指,放在自己的衣袖間使勁擦了擦。

“都是髒東西,小孩子不要碰。”娜朵幫她擦幹淨手指頭上的血,一邊不動聲色的觀察她的表情。

在幫她擦手指的時候,盛矯的心還是狠狠的顫了一下,麵上還是她溫柔知心的大姐姐,曾經臥榻相談甚歡,沒有想到竟是一個殺人魔。她一個小小的幹警,隻為了追查失蹤人口,誰料這裏頭竟藏著這樣一樁大案。

盛矯很聰明,她看的出娜朵的試探,也看的出她的防備,所以求助必須得在娜朵掉以輕心的時候。

她狀似無意的打量著四周的環境,一邊以一種放鬆的姿態,坐在地上,雙手撐在後背,仰頭看著天上的月亮,即便是腳尖已經伸到了血泊裏也好像並沒有影響到她。

“娜朵姐,你看,山頂上的月亮好圓。”

娜朵看了她良久,沒看出什麼來,最後竟也學著盛矯的樣子,手掌撐地仰頭看著天上的月亮。

“你喜歡月亮?小太陽不應該喜歡太陽嗎?”娜朵問,語氣裏帶著些陰陽怪氣。

盛矯笑了笑:“小太陽是你取的,我那是矯正錯誤的矯。”

娜朵嘴角下撇,輕輕扯了扯,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再也忍不住似的,又笑了起來:“矯正什麼錯誤啊,還不如小太陽好聽,張揚耀眼。小太陽,改個名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