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聽夠？」
景黎從黑暗裡走出來。
摘星樓是整座皇城裡最高的建築，樓頂夜風微涼，將二人衣袖髮絲都吹起來。
秦昭朝他招了招手：「過來。」
景黎過來，秦昭伸手去牽他的手：「好像有點涼，冷嗎？」
少年似乎想躲，卻沒躲得開，雙手被秦昭攏進掌心。
「不、不冷。」景黎小聲道。
秦昭點點頭：「也對，你身體總是有點涼的。」
景黎低低的應了聲，沒說話。
秦昭低頭望著他的眼睛，低聲問他：「你沒什麼想對我說的嗎？」
景黎偏頭想了想，問：「你這段時間這麼忙，就是在準備隱退的事嗎？你真的不想當攝政王啦？」
「不想，也不能。」秦昭道，「皇權長期掌握在一個外姓手裡，會動搖國之根本，對小皇帝不安全，對我也不安全。這些事你要是想知道，我改日可以慢慢講給你聽。」
「哦……」景黎點了點頭，又問，「那隱退之後，你準備去哪兒呀？」
「我在距離京城百裏外的山中尋了個住所，打算去那兒住幾年。待到京城的局勢徹底安定，再另做打算。」
攝政王處理事情的方法向來是很妥當的。
景黎：「嗯，那樣很好。」
又不說話了。
秦昭低頭看著麵前的少年，無奈地笑了笑：「沒
別的要問了？」
景黎視線躲閃著。他能感覺到對方目光一直落在他臉上，也能感覺到對方握著他雙手的掌心溫熱。他心跳微微加快，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你不問，那就我來問了。」秦昭道，「今天怎麼一直興致不高，是不是氣我事先沒與你說明？」
景黎都不知道自己原來表現得這麼明顯，他搖搖頭：「不是的。」
「那是不喜歡這種場麵？」
景黎沉默片刻，還是搖頭：「不是。」
秦昭伸手將他下巴微微抬起，注視著少年那雙漂亮明亮的眼睛，一字一句輕輕道：「那就是你不願當我的王妃了？」
景黎一愣。
他沒有立刻聽明白攝政王這句繞了好幾個圈子的話，茫然地抬頭望著對方，後知後覺地：「……啊？」
秦昭忍不住笑出了聲。
摘星樓上隻有他們兩個人，攝政王也不必再裝出人前那副模樣，放肆地笑了好一會兒。隨後，他捏了捏景黎的臉頰，悠悠歎氣：「我就不明白了，本王好歹也算是閱人無數，怎麼會栽到你這小傻子身上。」
景黎又一次嘴比腦子快，下意識反駁：「我哪裡傻了？」
說完才發現不對勁。
這人剛才那話的意思是……
秦昭笑著說：「腦子總算轉過彎兒來了？」
「我……我……」景黎耳根瞬間燒起來，說話都變得有點結巴，「你怎麼忽然……忽然說這些。」
「我以為你方才聽見我與蕭越的談話後，會很想問我這個問題。」秦昭道，「小魚，你不想知道我口中的心有所屬指的是誰嗎？」
「我……」
當然是想的。
可是他哪裡來的立場呢。
他隻是攝政王養的寵物魚，隻是府上一位普通的家僕，現在也不過是被攝政王帶來假扮小情人。
他再不懂規矩，也知道不能過問主人家這種問題。
雖然……
的確是很想知道的。
「小魚，我有沒有說過，你一點也藏不住事？」秦昭忽然道，「當初去給我送糕點，表現得那麼慌張，被我一眼就識破。後來裝作錦鯉，又裝得不夠高明，被我輕易試探出來。就連現在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