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人看不出端倪。

遲序似乎感知到,溫熱的大掌收緊了些,偏頭溫柔地看他。

今日的遲序,好像更令人心動,他如暗夜的眼裏,種下了一片繁星,隻為眼前人閃爍。黑色的燕尾服包裹得身形修長挺拔,隻站在身旁,就有安心的力量。

路璨然發現自己的目光無法分給旁人半分,他一直覺得婚禮不過是個形式,沒有多重要,有或者沒有都沒關係。但此時此刻,和遲序一起站在這裏,胸腔被某種熱燙的東西占據,一路升到眼眶。

台下,最前排坐著他和他的家人,他們眼中是最真摯的祝福。還有他們的朋友,不論曾發生過什麼,都希望彼此過得好。

傅哲、霍成宣和淩旭晨都來了,隻缺了去國外進行學術交流的裴久安。

在眾人的見證下,他們對彼此許諾。無論何種境況,他們都會陪伴著走下去,融入對方的生命,信任、尊重、珍愛。

遲序目光專注,將銀色的指環一點點套入路璨然的無名指,將他圈入自己的世界,成為生命骨血的構成。

路璨然也在他的無名指上,烙下自己的痕跡。

儀式感有時繁瑣,不可或缺也是真的,親身體會了就會白。

路璨然望著遲序黑曜石般的眼眸,心髒不可抑製地加速再加速,臉頰飄上一層緋紅,像是因他眼中的灼熱。

遲序也凝視著他的澄澈眼眸,低頭緩緩靠近他,想吻上那粉潤的唇瓣。

正在大家期待地等待時,大堂門口匆匆跑來一個人,身著白色的長袍。他大步衝到台下,路上的花瓣被帶起飛舞。

遲序和路璨然的動作驟然止住,看向他,兩人眼中都浮現意外。

他們的默契映入眼底,裴久安心內自嘲,臉上沒有表現出半點。他沒有忘記今天趕來的目的。

遲序還下意識看了眼路璨然的反應,好在路璨然除了驚訝沒有其他的情緒。

賓客們一時間也安靜了,為這突然而來的情況不知所措。眾所周知,眼前的這位青年才俊裴醫生,曾是路璨然的愛慕者,偏在這個時候出現,總讓人擔憂,怕不是來搶婚的。

連傅哲他們三個也是麵麵相覷,拿不準裴久安想做什麼。譚令美擔憂地皺了眉,在池年安撫的眼神下才沒有站起來。

氣氛僵持了幾秒,裴久安氣息稍穩,他勾起一抹微笑,在眾人屏息的等待下,溫和道:“恭喜。”語氣聽起來是真誠的,隻看向路璨然後,再看遲序的目光有點鋒銳。

“我是來賀喜的,不歡迎嗎?”裴久安問到,目光在賓客席位左右轉了下,重新回到台上,過程中還同雙方的長輩以及傅哲三人致意。

“歡迎,來得剛好。”遲序笑著回應,仿佛隻是好友相見而不是情敵。

裴久安笑意深了些,看著他們兩個,語氣輕鬆隨口回應:“是啊,差點錯過。”剛說完,就被霍成宣拽入了坐席。

眾人的心這才落下去,蘇漾重新帶頭起哄:“親一個!親一個!”氣氛又熱鬧起來,像是沒發生過意外。

路璨然也不扭捏,直接抬手勾著遲序的脖頸,將他拉向自己,主動吻了上去。遲序沒料到,也十分樂意配合,希望他的小嬌夫晚上也這麼主動才好。

酒宴過後,賓客散去。後花園裏,遲序拎了幾瓶酒,另一手緊緊拉著路璨然。

“再喝點?”遲序問裴久安他們幾個。

霍成宣接過來,熟練地用工具起開酒塞,琥珀色的酒液流入玻璃杯中,日光下好看得緊。

遲序和路璨然也坐了下來,剛剛好六個人圍成一圈。

裴久安沒說完,直接幹了一杯。他剛才就喝了不少,現在有點上臉,不過神智還算清醒,喝不醉也是挺痛苦的事。

重新倒上酒,裴久安舉杯,望著遲序和路璨然道:“作為朋友,真的祝福你們。遲序,我知道你會對他好,別的也不說了,還是祝福。”

遲序拿起杯子和他碰了下,認真道:“謝謝。”而後一飲而盡。

路璨然也象征性地抿了口,他酒量淺,也不好新婚之夜讓遲序和個酒鬼過。

夕陽落下,月上中天,遲序看著桌上趴著的一圈,一一安排人送回去,最後無奈又頭疼地抱起自家的小酒鬼去到為新婚布置好的房間。

“嗚,輕點,輕點啊遲序。”路璨然哭噎著,有氣無力。

浴缸邊緣太滑,路璨然根本就攀不住,隻好去抱遲序,可抱得越緊搖晃得就越厲害,如飄蕩在大洋的一葉扁舟,隨時要被驚濤駭浪打翻。

“嗚,要摔了要摔了。”光照極好的房間裏,鋪著深灰色床單的大床上,路璨然眼角泛紅地哭喊著,被子被他蹬踹得亂成一團。

遲序不過是去取個午餐回來,看著這淩亂的場景哭笑不得,他在的話那床被子的情狀就是他的下場吧。

把托盤放到靠窗的桌子上,遲序輕而快地走到床邊,半蹲著身子,指腹輕柔地按上路璨然眼角揩掉那點溼潤,柔聲哄道:“不會的啊,有我給你墊著,不摔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