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蘭生與傅言信對望一眼,莫說顧己修了,顧氏子嗣本來就稀少,並不同於前朝,記得前朝剛滅的時候,同姓子孫竟快要又十萬餘人。而在東興之前,又曾發生過動亂,許多旁支遭到殺害,直到顧陵素再度起義,重建顧氏皇朝後,所留血脈已不足三十人。
而偏巧顧氏每一任繼任的皇帝都是個癡情人,後宮之中極少進行選秀之事,甚至出現過中宮之中,隻有一位皇後在位的情況。
這樣的情況有好處亦有壞處,好處便是子嗣較少,手足相殘之事便不容易發生;壞事便是如今——幾乎每一位新皇,都是獨子。
顧己修自然也是。
先帝病弱早去,但至少還留下了顧己修能夠接任皇位——而如今顧己修尚在帝位,卻已……無人可選。
“雖然都姓顧,但旁支總歸是旁支!”青之一語道破:“你們還是擔心吧?”
劉俞這回不計較他說話粗俗,點頭說道:“是的,況且朝中還有親王,若皇上遲遲沒有儲君之決,雖說此下看似朝堂內外一片平和,但保不準便會有有心之人,就此挑起事端。”
方蘭生也點頭道:“是啊,若是以儲君之事上奏,皇上膝下無子,需由親王襲承,到時候皇上便是處在後發,難以掌控了。”
“睿親王與泰親王年紀都比皇上要小,府上也各有一子,若眾人要以此為借口,恐就是以這兩人為主。”
青之在他們四人麵上來來回回看著幾下,平常看不出來,但沒想到連作為武將的傅言信,對如今的時政也看的如此通透。也難怪,坐在這裏的的要麼是從小玩政治的,要麼是從小往玩政治方向蹦躂去的,到了關鍵時刻,總是會將自己的本事亮了出來。
“睿親王我倒是有印象,看起來不像是會喜歡被人按上儲君的位子上的……泰親王嗎?就沒什麼接觸不是很了解——不過既然按照劉老頭說的,旁支都不可信,那麼隻有一個選擇,對吧?劉老頭?”
劉俞瞪了他一眼,但最後還是歎口氣慢慢說:“這小子說的沒錯……但我與你太皇太後雖大致知道音兒之事,卻也不知他們現下在何處,過的如何,是否有了孩子。想來問你,卻又擔心你會想些其他,這一來二去,便拖了三年……卻不曾想到——”
“可是容若乃是罪臣之子。”顧己修一言一語,看著劉俞說道:“這樣也沒關係嗎?那孩子身上流的一半的血是王家的。”
“但有一半,是顧氏的。”青之忽然插了進來,臉上還是掛著方才的玩笑表情,但眼裏卻是少有的認真:“難不成你們不相信在自己嗎?或是不相信容若?那就更簡單了,直接找了人把他們兩人捆來,關在天牢裏……哦不不不,關起來也不安全,還是一刀卡擦了更直接。孩子還小,認不了人,隻會認得從小將他帶到大的那一位,到時候不就什麼都解決了嗎?”
果然這話一出,劉老頭與顧己修兩人同時一拍桌子,吼道:“不行!”
青之聳了聳肩:“看,果然是一家人。”
蘭生掩嘴偷笑:“皇上雖說與劉大人乃是外祖孫的關係,但在脾性上,可真是一模一樣呢!”
劉俞摸著自己的胡子轉開臉,而顧己修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方才的表現太過露骨,導致此時有些不好意思,隻能故意用咳嗽來驅散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