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關泊雅,緩慢走到冷秋渡的麵前,微微低著頭。
而冷秋渡從沈清川下樓看向關泊雅的那一眼,他的心底就已知曉,那種眼神他曾經看過很多次,也深深渴望過,但終究他還是個局外人。
在舞台上,在雪地間,也許沈清川自己也不知道,他望向關泊雅眼神裏愛意很難遮掩。
冷秋渡淺淺一笑,像極冬夜裏炸開的煙火,清冷明亮,寂寥夜色中的空歡喜。
沈清川也從未見過這麼溫柔的冷秋渡,看向冷秋渡的眼睛,沈清川微微一怔愣。
冷秋渡伸手揉了揉沈清川的發頂,輕笑說道,“你要回去了嗎?”
他對沈清川的溫柔是情不自禁,自然流泄,陪伴五年的光景,往日陪伴曆曆在目,卻如走馬觀花,恍若白雲過隙。
他終究是沈清川命中的過客,哪怕付出了全部也撼動不了某人在他心中的地位,一絲一毫。
愛情從來不是靠付出就能等價兌換,隻是有些遺憾,有些話僅能緘默心頭。
假象的希冀從來不會眷顧他。
沈清川不言不語,冷秋渡解下圍巾給沈清川披上,還仔細地整理了一下。
尚小樓心有不甘地大喊了一聲,“哥哥!”
明明他才剛做美夢,明明他就能守候在哥哥身邊一輩子,明明他已經改過自新,開始去學做一個好人,去行善學醫,不再傷人... ...
為何命運卻那麼殘酷,總要橫生枝節。
他的夢很渺小,很渺小,隻是想陪伴在一人身邊。
觸手可及的夢再次破滅,一份關係的斷舍離,無異於投身火爐曆經抽筋拔骨的痛楚,恍若經曆生死一輪。
沈清川走到他跟前,微微歎息,最後還是抬起明澈如泉的眼眸,理智地看著尚小樓,說道,“小樓,我永遠隻能當你的哥哥。”
沈清川的眼神像是掬起的一捧月光,柔柔溶溶。
“以前的事,你我就皆忘了吧。”
冷秋渡見已成定局,有千言萬語埋在他心坎,可唇張了張,隻吐出四個字,對關泊雅說道,“照顧好他。”
請妥善照顧我最美最幹淨的夢。
如果你後悔了,還可以來找我。
哪一句都不適合說出口,有些話戳破了,裏麵的感情也是會變質的,當兄長,當友人,也許能更長久。
冷秋渡拽住尚小樓的衣袖,拖著他往外走,幾個黑衫大漢圍住了他們的去路。
“放他們離開。”出聲的是沈清川。∮∮
幾個黑衫大漢麵麵相覷,老九在後麵揮了揮手,他們才讓開一條道。
人走遠了,沈清川還在望著他們在夜色中逐漸遠去的背影。
“怎麼,舍不得?”關泊雅欺身過來。
但沈清川卻垂下眼睫,篩落在眼瞼下的淺淺陰影,唇色沒什麼血氣,聽見他說道,“我不會跟你回渤海城。”
關泊雅輕笑一聲,溫熱的唇落在沈清川的額上,說道,“我的小沈先生去哪裏,我就去哪裏,夫唱婦隨。”
他伸出手握住沈清川的手,帶薄繭的手指捏了捏沈清川的指尖,問道,“怎麼這麼涼?”
關泊雅伸出手,橫抱起沈清川,用大衣將沈清川裹得嚴嚴實實,像是長發騎士抱著屬於自己的珍寶,緩步上樓,說道,“小海棠,我們回家了。”
“關小姐,你長發長了。”沈清川看到關泊雅綢黑柔順的發絲從手中滑過,冰冰涼涼。
關泊雅輕笑,語氣極其輕且溫柔,說道,“舍不得剪,怕去奈何橋的路上,我剪了頭發,你認不得我。”
“以後不會再把你忘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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