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葉子,或者是天邊的一朵雲。”
季侯琰想起當初懷疏寒說的那些話,他當年那麼執著的相信即便孟昱卿是花草,是動物,或者隻是雲,都會回到他的身邊。
當年季侯琰覺得可笑,可是如今他也變成可笑的那個人。
季侯琰有幾分失神道:“亦或者他魂魄太虛弱寄托在某物上麵,隻待一日能蘇醒出來。”
像之後他回到畫中,可是那幅畫季侯琰拿去重塑懷疏寒肉身,已經不存在了。
丫頭支著腦袋望著天邊飄過去的白雲:“真的會變成那些嗎?”
“不管變成什麼,若他想找你,定會想方設法的讓你知道他回來過。”
想轉世輪回五世的自己,最後不也是回到這個地方了。
季侯琰相信懷疏寒對這裏是有特殊的感情,他最終都會回到這裏。
他會買很多的燈油,夜幕星河時從巷子外一直鋪到莊子門外,他希望懷疏寒會被牽引著回來。
他坐在門口的石階上,天上廣袤星河,腳下是一片火照之路。他拿著錦嚢有些出神,那裏麵是當年他和懷疏寒成婚剪下來放在一起的頭發。
季侯琰相信他沒有煙消雲散,是因為這束頭發還綁在一起,若是懷疏寒真消失了,那頭發也會跟著消失。
他望著前麵燈油照亮的摧璨光芒出神,恍惚間看到懷疏寒走過來,可是他伸出手即將觸碰到他的時候那人又轉眼消失無蹤。
季侯琰淚流滿麵,才三十年而已就過的晃得晃失如此痛苦,那一百年又是怎麼熬過來的呢?
他失落收回手,聽到身後傳來腳步聲,丫頭在他身邊坐下:“您又要坐多久?”
“他隻能晚上出現,天都還沒亮。”季侯琰望著漆黑的夜空。
丫頭也望著夜空:“我以前總以為人死後會變星星,抬頭時候看到天空,那顆離我最近最亮的一顆就是拚命想靠近我讓我知道他在身邊的人,主子,他會不會變成星星了?”
季侯琰不知道,但他知道丫頭是在安慰自己。
丫頭微微側頭,就看到季侯琰發髻上的一支發簪,正是之前懷疏寒還給季侯琰。
那支發簪晶瑩剔透,渾身瑩白,在夜裏散出流光溢彩。
“我之前看他天天拿著這簪子,他跟我們說王爺和少年的故事時,也沒想到會是你們的。”
季侯琰摸了發簪,道:“他怎麼說的?”
“他說那王爺喜歡一幅畫裏的少年,日夜祭拜,見到那少年魂魄,又願意為他重塑肉身。”
季侯琰笑了聲:“那他就沒說說我那些混賬事?”
丫頭啞然:“還有混賬事?”
季侯琰苦笑一聲:“你既然不清楚,那他肯定是沒有說。他怎麼就光記別人好的?我那時險些讓他魂飛魄散。”
丫頭手掌撐著下顎,下了一句結論:“那是挺混賬的,要換了我就天天去嚇死他。”
但季侯琰了解懷疏寒,他喜歡一個人是從不會計較的。
他回到臥房,拔下發髻上的發簪放在燈下細細看著。
晶瑩剔透的簪子在燈火下瑩瑩生輝。季侯琰凝視著簪子,當初就他送簪子時從未想過到最後懷疏寒會一直戴著他送的簪子。
他從未見過懷疏寒戴過,他以為那個人惱怒下是把簪子丟了。可最後留下的卻是這支簪子和那裝著他們頭發的錦嚢。
季侯琰眼眶有些紅,指尖撫摸著簪子:“疏寒,你在哪裏?”
到底去了哪裏?
就是變成一朵花,一片葉子,也該落在自己的身上了。
季侯琰出了許久的神,忽然一陣陰風便吹了過來。
他在這裏落腳後,附近的孤魂野鬼都跑了,可沒什麼鬼敢過來。
但這陰風來得怪異。
季侯琰站起來,那陰風就從他耳邊刮了過去,直奔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