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吻了瘋子。
在公眾場合,主動的。
就在恨不得想找個地縫馬上鑽進去的時候,他才發現刑珹的反應,完全在自己的意料之外。
他原本以為,像刑珹這樣的人,臉皮厚如城牆,從來不在乎外人的目光。不顧自己意願,拉過自己說親就親已經是常事了,這一次應該也會欣然接受才對。
沒想到從見麵後到現在,姓刑的全程保持待機呆滯狀態,像是完全沒從震驚狀態中回過神來。就在剛才,自己帶著這位滿身是血的木頭人走進公寓大門的時候,樓下的門童按電梯門的時候手都在抖,嚇得差點就報警了。
他並不知道刑珹這一路到底在想什麼。不過,趁著這人洗澡的功夫,自己剛好也能理一理這幾天從鄧可欣口中得到的所有信息,等下可以一起找他問明白。
洗幹淨手,回到沙發前坐下,路當歸盯著窗外波光粼粼的泳池,獨自一人陷入了沉⊙
刑珹臉上的神情愣了一下,他沒想到,小醫生會問起自己這個問題。
隔了半晌,他靠在沙發上,嘴裏緩緩吐出幾個字:“1767。”
以為是自己沒聽清楚,路當歸下意識地脫口而出:“什麼?”
“四個數字。”
刑珹再次重複了一遍剛才的話,語氣有些淡,“1767,他和我說了四個數字。”
“……”
路當歸頓時覺得有些無語。
他以為刑景山臨死前肯定對刑珹說了非常重要的事,刑珹出於某些原因,才一直瞞著自己。
沒想到刑景山最後留下來的,就僅僅隻是幾個數字??
“一七六七……這是什麼意思?”
路當歸接著問,“銀行卡?房間號?保險箱的密碼?”
如果不是非常重要,刑景山肯定不會在隻剩最後一口氣時候,拚命也要將這條信息告訴刑珹。
聽到小醫生開始了接連不斷的猜測,刑珹的眸色微微沉了沉。
他抬起頭,坦誠地看著坐在沙發另一頭的人:“我不知道。”
“這段時間,我一直讓刑十他們在查,可是沒有查到有任何東西,與這幾個數字有關聯。”他說,“灣海、刑宅,還有刑景山的私人保險庫,全都被檢查機關查了個遍。要是有什麼蹊蹺,他們早就查出來了。”
路當歸:“……”
這也就是說,和刑景山有關的一切,都和這幾個數字聯係不上。
“奇怪……”
刑珹看到小醫生緊蹙眉頭,似乎陷入了思考中,“當時現場除了我,並沒有別人。他既然說得那麼隱晦,沒有直接挑明,會不會是因為隻有你才知道背後的意思,其他人都不知道?”
看到路當歸比出的口型,刑珹搖了搖頭,用一種平緩而又篤定的語氣開口:
“不是我的生日,也不是母親的生日和忌——”
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刑珹突然頓住了話頭。
他眯起眼睛,目光漸漸變得冷銳起來。
小醫生並沒有察覺到自己的異常,仍然抱著沙發枕,坐在那裏若有其事地分析:“你再想想,有沒有什麼東西,或者什麼重要的信息,刑景山以前不止一次和你提起過,或者提醒你注意,卻在後來突然消失不見了,也許是被他藏起來了,也許是被他放在什麼地方,就等著——”
“有。”
刑珹抬起頭,倏地打斷了他的話。
小醫生提醒了他一個非常重要,卻一直被他忽略了的信息點。
那麼多年來,他和刑景山之間唯一的羈絆,隻有刑景山的發妻,自己的生母,元玫。
他記得,自己那時候還在很小,母親剛剛去世不久。不知從什麼時候起,父親的辦公桌上就多了一個檀木製成的小盒子。
每隔一段時間,父親就會將自己喚進書房,將已經開始排斥和他接觸的小男孩抱上膝頭,指著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