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

岑景隨手拖了個凳子在餐桌邊坐下,一邊聽陳嫂絮叨說:“你們倆也是,這半夜出門還喝酒,年紀輕輕可不能這麽糟踐身體。”

這樣的念叨基本是岑景以往從來沒有體驗過的。

他不會覺得不耐煩,反而在這樣的夜裡,覺得有些溫暖。

陳嫂還在說:“辭東啊,我看小景這氣色太差了,你不是有個朋友是醫生嗎,找來給他瞧瞧。這臉白得不能看了都。”

岑景條件反射摸了摸自己臉無辜看向陳嫂。

然後岑景就發現賀辭東抬頭掃了他一眼,直白:“他需要的不是外科醫生。”

意思很簡單,看不了。

他應該覺得岑景需要一個精神科的醫生。

連陳嫂都被噎住了。

岑景內心翻了個白眼,笑著安慰陳嫂說:“陳嫂我沒事,喝了你的粥什麽病都好了。”

他這身體有小時候的原因,娘胎裡就沒養好,原身那個媽又做著那種工作,生活環境糟糕。饑一頓飽一頓都是常事。加上原身心思重,失眠情況嚴重,也沒有調理保養的概念,裡子早就壞了,動不動就高燒。

岑景上輩子因為工作原因認識一個中醫。

知道這種情況隻能慢慢調養,其他說多了都是廢話。

岑景想到這個又開始頭疼。

這人沒有少爺的命,還真的落下一身的金貴少爺的病,累不得也思慮不得。

好在現在婚姻關係還有一年時間夠他慢慢想清楚後路,賀辭東人雖然不怎麽樣,但在生活上倒是沒有刻意虐待他。

陳嫂他們也很好。

陳嫂終於被他的話逗笑,轉身走了。

岑景回頭才發現賀辭東還看著他。

沒好氣:“看什麽?”

“看你是怎麽裝模作樣的。”賀辭東有條不紊地放下杓子,說:“既然演了就好好演到底,我看你能堅持到幾時。”

岑景的表情一言難盡。

岑景知道賀辭東不弄死他就已經很好了,哪管他死活。

他會用最大的惡意揣測他的一舉一動,而岑景自然也不可能相信這個人。喜歡鍾叔他們完全是出於本心,跟演技真沒半毛錢關係。

兩人之後沒有任何交流。

這人估計覺得他在這兒實在是倒胃口,湯喝了一半就直接上樓了。

岑景巴不得他不在。

他不知道賀辭東今天為什麽放著白月光不陪突然回來住,但這是賀辭東的房子,說起來他才是暫住那個,也沒什麽話語權。

想想也是很糟心。

岑景睡前找陳嫂拿了胃藥,吃下後就睡了。

睡得比想象中安穩很多。

第二天準時八點起來,窗外橙黃的初陽將遠處城市的地平線染上一層朦朧微光,打開二樓雕花的木質窗戶,空氣裡夾雜著朝露和青草的氣息。

鍾叔正在院子裡給花澆水,岑景撐著窗戶打了聲招呼。

鍾叔讓他下樓吃早餐。

岑景的好心情僅僅維持到換好衣服下樓的時候。

因為他剛走在樓梯口就聽見一句:“岑景那傻逼玩意兒怎麽想的?跑到酒會上鬧。現在圈子裡誰不知道他腆著臉追著東哥懺悔,連條狗都不如。”

岑景發現這些人總是詞窮,罵他似乎隻有狗這個說法。

岑景敲了敲欄杆。

半邊身子靠在上邊,看著客廳裡回頭那年輕男人說:“哥們兒,大清早掉糞坑了吧,瞧瞧你嘴臭那德行。”

剛好廚房裡出來一人,正是端著咖啡的賀辭東。

岑景:“還有,問問你東哥,我昨天有沒有追著他懺悔。”

賀辭東先找的他,有句話叫做先撩者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