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你和小風的故事新芳已經跟我說了,深受感動,祝你們白頭偕老,永浴愛河。”

“彼此彼此,同樣的祝福送給你和新芳。”

兩對情侶四目相對,不約而同都笑了。

孫新芳離開水窪村一年時間,除了村口多了蘇鳴歌一處新院落,村子幾乎沒有變樣,還是那樣破敗,衰落。

四人吃過飯,來到她們揮灑汗水的田地裏,蘇鳴歌突然說:“你們在城市裏消息靈通,有沒有聽到包產到戶的傳聞?”

“包產到戶?”孫新芳說:“王同,前幾天趙教授說的是不是就是這個包產到戶?”

“不錯,”王同接著說,“如今南方一些村子率先開展包產到戶,成績斐然,畝產糧是以前的數倍,隻是政策還不明朗,公眾對這件事的評價褒貶不一。”

蘇鳴歌點點頭,“包產到戶到大勢所趨,把土地分給農民自己種,農民的積極性提高了,糧食產量自然也提高了,現在村裏多數人家都吃不飽,隻要實現包產到戶,我有信心一年就讓大家吃得飽,有錢花,隻是現在村長還是楊德民,楊德民心胸狹窄,剛愎自用,他當村長,大家夥還得苦幾年。”

孫新芳說:“既然如此,鳴歌,你為什麼不取而代之,你是完全有這個能力的,楊德民年齡大了,也該退居二線了。”

“哪那麼容易?”一直沉默不語的崔小風說道,“村裏一半都是楊家宗親,他們都支持楊德民,楊德民沒那麼容易下台的。”

幾個人說話期間,王同蹲在地裏研究土塊,他大學學的農業,田間地壟就是他的大本營。王同拿起一塊泥土,碾碎了放在手心,又是看又是聞。

“怎麼了?有什麼問題嗎?”蘇鳴歌問。

水窪村一代的土地顏色發紅,老一輩人稱之為“窮土”,這種土壤不養莊稼,同樣的作物,水窪村就比別的地方產量低,這也是水窪村貧窮的根本原因。

王同說:“這種土質在咱們北方可不常見!這是紅壤,多見於亞熱帶地區,我帶些回去好好研究研究,說不定村裏脫貧致富就靠它了。”

“真的?”幾人聽到王同這麼說,頓時無比振奮,尤其蘇鳴歌,她早想在村幹一番事業了,隻是找不到好的契機,王同的話,讓她重燃了希望。

本來孫新芳和王同打算在村裏多住幾天,發現了紅壤之後,王同一刻也待不住,恨不能立刻飛進實驗室裏,蘇鳴歌也不多留他們,讓王同早點回去確實土壤成分,為水窪村改良作物做準備。

一周後,蘇鳴歌收到王同的信,告訴她確實是紅壤,過幾天,他將和一位資深農學教授來水窪村就地考察。

王同和教授到來那天,蘇鳴歌特意喊來幾個嘴快舌長的大娘來觀看,這幾位大娘平時沒啥事,就站在街頭東家長西家短地議論,看到村裏兩個兩個幹部模樣的城裏人,大娘們頓時圍了上去。

王同帶來的這位農學教授叫趙賢德,是省城農業研究所的資深專家,曾深入全國大多數省份實地調查,對土質和作物種植有獨到經驗。

趙教授放下包就去了田裏,他先是觀察了這一代的地形,接著在土裏倒了一試管試劑,欣慰地點頭,自言自語道:“想不到,想不到,大自然真是太神奇了。”

幾個大娘麵麵相覷,不明白這個城裏幹部神神秘秘搞什麼名堂。

楊德廣媳婦率先發問,“呦,這是幹啥哩?”

銀鳳不等眾人接話,搶先說道,“城裏來的教授來教咱們種莊稼哩,說咱們的窮土是寶貝呢!”

崔二嬸子表示不信,“有這好事?”

“愛信不信,你要不信,你到時候不聽教授的話就是了。”

趙教授和王同在蘇鳴歌家裏住了三天了,這三天裏,趙教授跑遍了水窪村四周的山地,村周圍幹涸了好幾年的河道也做了深入研究,三天後,趙教授完成了一份詳實的調研報告,並且建議蘇鳴歌以後村裏改種甘蔗,不再種植小麥玉米。

“種甘蔗?”蘇鳴歌重複一遍,雖然她對莊稼種植方麵並不精通,也聽過“蔗不過江”的說話,水窪村的地處西北腹地,真的能種甘蔗嗎?

看到蘇鳴歌臉上的疑問,趙教授翻開他的調研報告,逐條解答鳴歌的疑慮,“紅壤在南方很常見,在北方可是寶貝啊,前不久國家開展了對外開放,甘蔗又是經濟作物,到時候貿易興起,可比做小麥玉米收入高。”

“趙教授,我自然相信您的專業,我擔心的是甘蔗作為南方產物,我們當地人不接受,到時候就算我們的甘蔗有好的產量,賣不出去也是白費功夫,您是教授,見多識廣,能不能為我們推薦一個穩定的收購站,我們村裏負責種植甘蔗,您那邊負責收購,有您在中間做擔保,我們種起甘蔗來才放心啊。”

蘇鳴歌說完,趙教授笑了起來,“聽王同說你是留村的知青,思想見解果然不同,你這個建議非常好,如今國家政策改革,各行業百廢待興,我也很樂意為村民盡一些微薄之力。王同,之前我跟你說過,你的一個師兄開了家農產品貿易公司,你還記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