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夏深看愣了,眼睛瞪得老大,心想:你有這本事,為什麼還要讓我幫你穿衣服?

不過時燼的美貌平息了他的怨念,他繞著時燼走了一圈,十分滿意地撩起一縷長發,“你還有變裝的本事,這比奇跡暖暖好玩多了。”

“奇跡暖暖是什麼?”時燼挑眉。

“咳咳,你不用知道。”言夏深見桌上有紅綢帶,隨手拿起一根,“你坐下來,我幫你把頭發紮好。”

時燼瞥了一眼紅綢帶,有些嫌棄,卻還是配合地坐在言夏深麵前,任由他擺弄。

言夏深隨意將頭發高高束起,打了個結就算完成了。時燼回頭看向他,嗓音低沉,“好了?”

言夏深鮮少用這個角度看時燼,感覺他的臉小了一圈,冷感也削弱了許多,像個模樣周正的俊俏書生。

看著看著,言夏深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捏住了他的臉頰,“好了。”

“……”時燼握住他的手腕,輕笑起來,“小深,你在調♪戲我?”

言夏深勾唇,“你長得那麼俊俏,我調♪戲一下不行嗎?”

“當然行。”時燼忽然低下頭,似乎打算親吻言夏深的手背。

所有感官開始放大,言夏深心裏生出一種奇異的情愫,好像在期待著什麼。

“守門的去哪兒了,吉時到了,還不把新郎抬出去。”門外響起的聲音打斷了時燼的動作,他看向門外,眼中欲念消散,換上了危險的殺意。

言夏深顧不上那麼多,連忙拿紅蓋頭擋住了他的臉。

門被推開,幾個小鬼站在門邊往裏看,驚訝地瞪大了沒有瞳孔的眼睛。

“怎麼是生麵孔,本來守著這裏的兩位鬼大哥呢?”

其中一個小鬼狐疑地說:“新郎怎麼不躺在棺材裏?”

言夏深朝小鬼們笑笑,“這裏換成我來負責了,既然你們來了就幫我一起抬棺吧。”

今晚來這裏的鬼多如牛毛,小鬼們也沒有懷疑他,幫忙將時燼抬進棺材裏。時燼用了障眼法,小鬼沒有發現他被掉了包,隻是嘟囔了幾句。

“新郎好像重了。”

“我也覺得,是錯覺嗎?”

“錯覺,一定是你們的錯覺,我沒覺得重了。”言夏深誤導他們,“時間來不及了,我們快點走吧。”

大概是擔心新郎被悶死,他們沒有將棺材蓋嚴實,還留著一道縫。

送親隊伍早就準備妥當,棺材剛抬出去,嗩呐聲就橫空出世,強勢地撕開死寂的夜色。

鑼聲鼓聲接連響起,小鬼們撒著紙錢在前方開路,這支隊伍的速度很快,眨眼間就離開鬼街,闖入了廢墟裏。要不是言夏深在副本裏改變過體質,還真的跟不上這些鬼魅的速度。

言夏深回頭看,繁華的街道像朵失去養分的花,迅速衰敗,變成了一片廢墟。

一路上都沒有露餡,言夏深跟著隊伍順利來到了山腳下,這座山瘴氣彌漫,樹木遮天蔽日,樹幹長得像抽象扭曲的人體,站滿了烏鴉。

越往上走瘴氣越重空氣越渾濁,言夏深感到呼吸困難,甚至回想起了被活埋的感受,這座大山就像一副巨大的棺材,將進入其中的活物一點點“埋”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