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無麵上依舊不見半分情緒,用閑聊般的語氣道:“那日顧白極身上的藥,是你下的吧?”
楚悅一怔,先是羞惱,想起後來發生的那些事,立即又是一陣滔天的怒氣,她忽然想到了什麼,咬牙切齒的問道:“顧白極後來去找你了?”
楚無抬頭無悲無喜的看著她,“你說呢?”
楚悅一怔,待反應過來,心裏忽然被一陣濃濃的悲哀籠罩,就連手指都顫唞起來。
她怎麼也沒想到,自己當日竟然輸得如此徹底,已經放下一切自尊做到那一步,顧白極寧願自殘也不碰她,愣是大老遠的跑回去找楚無。
“嘩啦”一聲,楚悅將身前案幾上的東西掃到地上,惡狠狠的看著楚無:“楚無,你好不要臉!”
不等楚無開口,她口不擇言的繼續道:“你一個大男人,竟然真的不顧廉恥的躺在別人身下承歡。既然這麼下賤,怎麼不直接去南風館掛牌,扒著顧白極不放算什麼?哦,我忘記了,你已經被休了,看來他也嫌棄你嫌棄得緊呐!”
楚無依舊麵無波瀾,甚至還輕笑了一聲:“瓏心貴為公主,沒想到知道的還挺多。與於家的婚事,想來也是那日的成果吧?”
楚悅諸般挑釁,皆像是一拳捶在棉花上一般,一點效果沒有,反倒是楚無輕飄飄的一句話,就讓她怒火攻心,當場失態。
“楚無!”楚悅咬牙切齒,“你有什麼好得意的,身心盡失,還不是落得個被休棄的下場!”
“休棄?”楚無好笑,“和離是我自己提的,瓏心不知道?”
“你說什麼?”楚悅還真的不清楚,關於顧白極和楚無和離的事外麵早傳得沸沸揚揚,各種奇奇怪怪的劇本應有盡有,楚悅因為不願意下嫁於家鬧得厲害,被楚鈞禁了足,消息閉塞之下,那些不靠譜的版本她當然隻撿著自己喜歡的聽。
楚無道:“瓏心若是不信,可以親自去問問父皇。”
“你瘋了吧?”楚悅跟看個瘋子似的看著楚無,臉色更難看了,她費盡心機都求不來的人,楚無居然說不要就不要?
“我沒瘋。”楚無臉上終於露出了一些痛苦之色,苦笑道,“他不喜歡你,但也不喜歡我,我比你多的,大概就是那道父皇賜下的關於賜婚的旨意吧!”
楚悅不信,冷哼道:“他護你可護得緊呢。”
楚無麵色越加慘淡,“我騙你做什麼,顧白極親口所言,心裏早有了人,找了快十年了。”
“這又是唱的哪一出?”楚悅有些懵,“所以你就跟他和離了?”
“不然呢?”楚無慘然道,“我堂堂大昭九皇子,難不成對他死纏爛打?”
楚悅:“……”
她確實就是這樣做的,不過她的注意力很快放在楚無悲痛的臉上,暢快道:“活該!”
“我是活該!”楚無淡聲道,“但瓏心既已有了心儀之人,今後將軍如何,與你也不相幹了。”
楚悅咬牙,奈何她當麵對上楚無實在很難占到便宜,但她接著又不知想到了什麼,眸子裏帶著幸災樂禍的惡毒。
“我是說不過,但自有人來收拾你。”楚悅說著,狠狠瞪了楚無一眼之後,轉身走了。
隨著楚悅離開,殿門處有宮奴所穿的靛藍色衣角一閃而過。
楚無看得分明,垂下眸子,麵上悲戚神色瞬間褪去,依舊一臉淡漠的抄寫著佛經。
那之後,聽說瓏心公主不知為何又被皇帝責罵一頓,之後再次被禁了足,就連皇貴妃都受了牽連,而瓏心公主的婚事,也直接提到明麵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