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受寵若驚,也不管合不合禮數,立馬便同意了下來,隨即對她緩緩綻開了一個燦爛的笑容。
其實也沒有多燦爛,因為扯著了傷口疼得厲害,笑不開,反而顯得有些尷尬。
孟奕看眼前這個有些木訥的女孩兒,身子如此柔弱,看樣子應是莬州逃出來的,若是隨手扔這兒怕是活不過第二天,幵口問道:“你是要去哪裏?”
“我不知道,我的家人都死了,我沒地方去了。”阿彩的聲音裏帶著些鳴咽,蜷縮在地上。
孟奕瑤看著她,心裏斟酌了起來。她本是打算直奔王城而去,可到了莬州時,卻是流民四溢,一片混亂,她便停留了一會兒穩住局勢。陛下那邊應該早就在想對策了,應該過不了多久,朝廷就會派人來。
自己此番回王城,也不礙多帶一個人。
“我要回王城,你既然無家可歸,我便帶你一同去吧,以後你就住在我的將軍府,跟著我了”孟奕瑤道。
阿彩有些驚訝,但本能性地止不住地點頭。
那將軍將她抱起,白袍上染著血漬,看著卻一點也不嚇人,她隻想在這個懷裏多呆一會兒。
她被安安穩穩地攔在臂中,踏雪也很溫順地沒有反抗,兩人一馬,朝王城駛去。
這個將軍似乎有什麼急切的事情掛念著,駕著踏雪跑得飛快。
那時的阿彩,沒有注意到這個少年將軍看向她眼睛時,眼中閃過的一抹詫異和驚喜。
若是注意到了,不知她......會後悔嗎?
昔年將軍白馬,花銷英氣,十裏春光踏軟紅。經年海棠花落,大漠沙遠,千騎胡塵渡哀風。
第92章 玉蘭春風(夏翌X南文卿)【上】
三月的春風驚擾枝丫,款款滑過潔白的花瓣。
清風到處,伴隨著佩玉的“鏘鏘”鳴聲。
而禦花園唯棵玉蘭樹下,正佇立著青衫秀發,才氣縱橫的皇子客卿一一夏翌。
“夏公子。”南文卿走上前,輕搖著手中折扇,十幾歲的太子正值意氣風發,少了些許威嚴,多了幾分俊氣風流。
“參見太子殿下。”夏翌看清來人,恭敬行禮道。
“夏公子不必如此拘束。”南文卿淺笑,轉身看向那清風下微微顫動的玉蘭樹,“今天在春日宴上,夏公子詩情斐然,冠絕四座,二皇弟能得你這般明珠,真是令人欽慕。”
“殿下謬讚了。”夏翌輕輕道。
南文卿比夏翌小上幾歲,個子也不如他高,不過夏翌很知禮地微微頷首彎下腰,也使得南文卿不必仰望他。
眼前的人秀氣儒雅,眉眼溫柔,正應了那句__濯濯如春月柳。
“不知太子殿下找臣何事?”夏翌問。
“君不見白浪掀天一葉危,收杆還怕轉船遲。世人無限風波苦,輸與江湖釣叟知。”南文卿沒有回答他,而是若有所思地念著夏翌在宴會上昤誦的詩句,忽然麵色微沉。
“夏公子如今仕途正順,還是少作這樣的詩為好,以免被有心之人聽了去。”南文卿道。
夏翌有些驚訝,小太子是在關心他嗎?
“謝殿下指點,隻是臣見陛下今日也並無不悅之意。”夏翌應道。
“父皇看得透徹,自然不會說什麼。”南文卿笑著搖了搖頭,“卻不代表旁人不會。”
“夏公子,這詩本身沒什麼問題,可從你口中說出來就不一樣了。”南文卿看向他,手中晃動的折扇忽然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