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開突然想起,自己之前跟聞人逍提到過,想要融入人類社會,至少表麵上看起來不再顯得那麼格格不入。
提這個話的時候,他腦子裏的念頭並不是為了迎合他人,而是……
他的逍哥。
常年流浪荒星,讓盛開鍛煉出絕對的敏銳力。
他記得聞人逍特別愛笑,可是跟自己待在一起的時候,卻總容易皺眉。
一定是他的表現太差了。
盛開想。
如果能改變的話,他想要做一個特立獨行的正常人,自我……
在心就好。
薄弱的共感讓盛開尚未明白自己這個念頭因何而起,包廂上的人造日光便傾灑下來,落在了聞人逍溫和的眉眼上。
然後盛開就聽見了自己心跳的聲音。
聞人逍道:
“除了電影,我還給你帶來了一個人。”
包廂牆麵轉為透明,聞人逍指了指牆外。
盛開壓抑住自己內心的狂跳,一抬頭,就看見聶錚站在外麵,咧著嘴在跟自己招手。
盛開:
“……”
回去的時候,聞人逍接到了他老師的電話,於是本來的三人行就剩下了盛開和聶錚兩人。
盛開問:
“怎麼是你?”
聶錚反問:
“為什麼不能是我?”
盛開:
“……
你到底跟逍哥說了什麼。”
“我什麼也沒說。”
聶錚聳聳肩,“是他主動找到我父母,讓他們同意我入軍校的。”
聶錚在星際學院的時候,成績不上不下,自然沒辦法考進軍校,盛開嘴上不說,其實心底還是有些遺憾自己以後見不到聶錚在背後喊“爸爸”的。
“你的逍哥給了我一個任務。”
聶錚轉過頭,背著手湊到盛開眼前,說:
“想知道是什麼嗎?”
盛開:
“什麼?”
聶錚嘻嘻一笑:
“不告訴你。”
盛開:
“……
神經。”
雖然聶錚賣了個關子,但盛開很快就知道他的任務是什麼了。
聶錚這樣一個自來熟的人,在軍校裏自然很受歡迎。
盛開跟他住在一起,除了要完成軍校每日的訓練外,還要應付無數個拜訪者。
有人約他打機械遊戲,還有人向他打探各種消息。
但聶錚從來不自己出現,總是把盛開推到人前,讓他來接觸。
這種事一次兩次還好,久而久之,盛開才終於覺察出不對味來。
終於有一天,聶錚被盛開逮住,才老實交代道:
“這個叫脫敏,你懂嗎?”
盛開麵無表情:
“不懂。”
聶錚無奈道:
“那我換個詞?
熟能生巧?
功夫不負有心人?”
“……”
盛開說:
“你還是閉嘴吧。”
他這樣說著,心裏卻有些開心,因為他知道,聶錚能這麼做,有一部分原因是因為聞人逍的交代。
當晚,他看了聞人逍給他安排的第一部 電影。
是一個很可愛的童話故事。
可愛到盛開晚上夢見了一朵跳舞的玫瑰花。
軍校的訓練很艱苦,體力精神的雙重重壓常常令盛開回到宿舍後就直接睡死過去,可這種充實感,卻給他帶來了許多他從來沒有體驗過的感受。
即便訓練很忙,盛開每周仍然會抽出時間來完成聞人逍給他的任務。
電影種類繁多,但大多是溫暖團圓的結局,偶爾看到以悲劇結尾的電影,盛開的讀後感字數就會暴增。
不知不覺,他們就迎來了這一學年的末段考。
聶錚掌握了最新的消息,火速地撞開了宿舍門,說:
“小花兒,你知道末段考考什麼嗎?”
一年左右的時間,盛開的性子不再如當初那樣冷硬,長久的脫敏與撰寫觀後感,幾乎令他整個人大變了樣。
聶錚推門時,他正在訓練手腕的力道,聞言頭也不回地說:
“是什麼?”
“學院聯合軍方,在荒星上進行野外生存比賽!”
聶錚興奮地說道,“我們是不是可以坐飛艦了?”
盛開一頓,起身時汗漬順著臉側滑到了鎖骨上,他將長發撩到耳後,問:
“你哪兒來的消息?”
“這個你不用管。”
聶錚一屁股坐到盛開身邊,笑道:
“你馬上就可以見到聞人逍了。”
盛開沉默不語。
軍校比星際學院嚴格得多,沒有特殊情況,一年到頭他們隻能回一次家。
然而聞人逍也忙,所以這段時間以來,他們碰麵的機會屈指可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