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你是怎麼死的?
滴答。
盛開是被一陣水滴聲驚醒的。
他下意識地做了個屈膝後退的動作,雙手迅速打開,同時一挺腰,打算就著黑暗翻身起來。
然後他的頭就“咚”得一聲撞到了某個堅硬的物體上。
盛開頓時痛得齜牙咧嘴,捂著頭罵罵咧咧地坐了起來。
眼前一片漆黑,渾身上下唯一能用的上感官隻有聽覺。
盛開靠著某一處,慢悠悠地想起,昨天剛跟發小聶錚喝了一整晚的酒,天快亮的時候叫了個代駕回公寓,迷迷糊糊睡了半宿後被尿意憋醒,就摸黑去了廁所。
再清醒過來的時候,他就到了這個黑的連媽都認不清自己的地方了。
難不成聶錚那小子因為打UNO自己給他加了個16就打擊報複嗎?
盛開一邊想,一邊摸摸索索地站了起來。
然而不知道這裏的房頂到底有多矮,盛開一米八一的個子,剛微微伸直了腰,就覺得頭已經碰到頂了。
黑暗中,他神情變得有些凝重。
剛才起身的時候,盛開的手觸碰到了一個冰冷的東西。
為了驗證自己的猜想,他急忙用膝蓋著地,整個人以此為圓心,伸著手轉了一整圈。
這一轉,徹底讓盛開的心沉了下去。
如果沒猜錯的話,他現在就像一隻插翅難飛的金絲鳥,被禁錮在一個巨大的籠中。
顯然聶錚並不會開這種玩笑。
盛開雖然是一個賽車手,但卻是車隊裏的替補。
況且他為人散漫,碰上稍微小一點的賽事連教練都找不著他人影,平時又不樂於和同事打交道,結仇的可能性自然就更小。
可時間來不及讓盛開過多┆
在籠頂的正中間,天花板的暗格裏,藏著一塊方方正正的小盒子。
盛開彎了彎嘴角,一手拿起盒子,將唐刀咬到嘴裏,想要靠著單手將它打開——沒辦法,水已經漫上來了,再下去隻有被淹死的份兒。
後腦勺綁頭發的頭繩不知道什麼時候被水衝散了,對於男性來說太過長的頭發飄散在水麵之上。
盛開胡亂地將散發抹至腦後,一手已打開了盒子——空無一物。
“怎麼會?”
盛開將盒子上下翻了個遍,沒有找到一條關於密碼的線索。
可這盒子裏分明有被放過東西的痕跡,鑰匙形狀的凹槽還在,本應該放在裏麵的鑰匙卻不翼而飛。
是誰把它拿走了?
盛開皺著眉,環顧四周,一抬眼卻正對上籠頂那條蛇的眼。
紅色寶石鑲嵌的光芒,就像創世紀中記載的那條引誘亞當夏娃吞下禁果的惡魔,惡毒又陰狠。
水已悄然漫上盛開微弱的鼻息間,他無意識地掙紮了兩下,想要貼近天花板,但水底似乎有個不知名的物體正拉著他的腿往下墜落。
耳邊是轟隆的水聲,連自己的心跳都微不可聞。
盛開最後動了動手指,緩緩閉上了眼。
恍惚間,他仿佛察覺到有一個人將他從水底拉起,那雙手環在他的腰間,熱度熟悉又陌生。
意識沉淪之前,他聽見一個嗓音說:
“別怕,我來了。”
所有的黑暗如潮水褪去,記憶的不遠處有一扇微張的門。
光芒萬丈。
再醒來時,盛開隻覺得天光大亮,他還沒睜開眼,就感覺到強烈的光芒想要穿透他的眼皮,直往裏鑽。
好半天他才艱難地睜開眼,意識還沒回籠,就看見一個人扒在他耳邊問他:
“你是怎麼死的?”
※※※※※※※※※※※※※※※※※※※※“有兩種東西,我對它們的思考越是深沉和持久,它們在我心靈中喚起的驚奇和敬畏就會日新月異,不斷增長,這就是我頭上的星空和心中的道德定律。”——康德《實踐理性批判》
第2章 我缺一個大腿掛件,你要來麼
溺水的窒息感還帶著股後勁,衝得盛開頭暈目眩。
他揉著額頭,撐著手坐了起來,還不忘打量四周的環境。
這是一個像大學宿舍一樣的房間,目測大概有二十平方米,還算大的空間裏放了三張上床下桌的家具,地板是上了秞的米黃色,擦得十分幹淨。
盛開躺在其中的一張床上,一個人看猴似的,一邊腳踩在連接桌子的木質樓梯上,一邊將頭伸了過來,幾乎懟在了盛開的臉上。
這人長了一張娃娃臉,眼睛澄澈透明,一看就像一個涉世未深的小朋友。
他看見盛開一臉懵,於是咧著嘴笑著做起了自我介紹:
“你好,我叫穆黎,是你的室友。”
盛開心中微微一動,麵上卻不顯,保持著最初的那份懵懂模樣,輕聲問道:
“這是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