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頭,“這不一樣——我弄壞的小熊是媽媽做給他的第一份手工禮物,在意義上完全不同。他不是因為我把熊弄壞了,而是因為我將這份保有他美好記憶的歸屬地給破壞了。”

皋月說:“我認為你說的不對。”她說,“你可以自己做一個手工小熊送給他,不也是很有意義嗎?”

領悟了妹妹的意思,千織說:“那我試試吧。”

……

……

太宰看著被無伊實放在收納盒裡一分為二的小熊,時間太久,又外加沒怎麼刻意去保存,外麵已經有不少起球,看起來早就不復新鮮出爐時的可愛了。

他從背後抱著自己的妻子抱怨道:“很過分吧?那可是伊君送我的手工禮物,我收到的第一份手工禮物誒?”

“我盡量把它修好。”無伊實從盒子裡取出小熊,又問道:“那孩子說什麼了嗎?”

“他朝我道歉了。”太宰說,“可是他還沒有朝你道歉。”

無伊實打開針線盒,“我倒是沒所謂。”

太宰反對道:“這是兩個概念。他朝我道歉,是因為我是玩偶的主人,他破壞的是我的個人物品。但是伊君是製作者,付出了勞動和心血,作品遭到破壞也應該得到道歉。”

“……要細到這個程度嗎?”無伊實靜下心來想了想,最後隻好說:“雖然你總是說著‘不知道要怎麼教導這兩個孩子’,但是在這種小事上你比我細心很多。”

突然被誇的太宰輕飄飄的說道:“沒有啦~”

“對了,今天老師喊家長過去是做什麼?”

“千織說想跳級。”

以無伊實對自家孩子的了解,她完全沒露出驚訝。

“他想跳到幾年級?”

太宰說:“我不確定,也許他認為自己可以直接畢業。如果隻是單純的將學力作為測試標準,他的確可以走到更高的位置,但是社會並不是由純粹的‘知識’構成的……”

他的確聰明,但這種聰明僅限於對知識的學習上。在人際交往上他儼然沒有開竅,更不用說刻意去注意這些了。太宰完全能想到,如果他立刻應下千織的跳級申請,他會以最快的速度削減自己在學業這條道路上所用的時間。

可問題就在於,他在“學習知識”以外的“學習”上,簡直是白紙一張。

無伊實坦誠的表示:“他應該向你學習這方麵。”

太宰矢口否認:“哎,別了別了,可別學我。學我幹什麼,你還記得我成年之前都在做什麼嗎?”

回想起太宰過去的無伊實:“……”

他說:“再等等吧。”

……

……

人生順風順水的千織首次嘗到了挫敗的感覺——在製作手工小熊這件事上,讓千織明白了自己完全沒有動手天賦。

據說他爸能一根鐵絲撬開全橫濱的鎖,他可能完全沒有遺傳到父母的手巧。

在家做會被發現,於是他帶去上學,在休息的時候爭分奪秒。

(我真的能做完這一堆棉花嗎?不會等我做完這個學期都過完了吧?)

“太宰同學,你在做小熊嗎?”同班的女生好奇的看了過來,然而在見到他不得要領的動作後,忍不住說道:“你這樣不對。”

“那應該怎麼做?”

“你等等,我叫我幾個朋友過來,她們很會做手工。”

於是在同齡的孩子們呼朋引伴之下,加入“幫太宰同學做玩具小熊”的人像滾雪球一樣莫名其妙的增加了不少。

再加上他本來就在同年級中有著堪稱金字塔頂端的人氣,這個消息的不脛而走,甚至荒唐到上廁所都會碰到人問他“你的小熊做的怎麼樣了”這種話。

起初他還有點自尊心作怪,懷疑這是一種新型的挖苦人方式。然而所有人都是不帶任何嘲諷,真情實意的關心他時,千織逐漸習慣了這種好意。

在走廊上遇到老師時,他都感覺老師的笑容和善了幾分。

(不過。)

(這種感覺倒也不壞。)

在艱苦奮鬥之後,他終於得到了一個還勉強看得過去的粗糙成品。

這學期也已經過半了。

(……跳級的事,那就等過完這個學期再說吧?)

……

……

千織做完小熊,放學回家的那天,他的父母和妹妹都在家看電視。

電視上正在播放月曜○未央的錄播。

皋月見他回來,跳下沙發朝他跑來,然後把他拽過來——

“哥哥快看快看!”她指著電視機上正放映著他們熟人的麵孔,“是園子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