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他那麼做作
那一年,杏花微雨,顧硯遲撐著油紙傘緩緩走過溼潤的石板橋,孤寂的背影寫滿了失落。
他失神的望著湖邊,大雨過後,那幾株楊柳還是那麼挺拔,被雨洗刷過的枝條綠油油的,甚是好看。他深吸一口氣,覺得胸腔裏的窒息感緩和了許多。
他今日的心情很不愉快,隻因他與夫子意見不合,大吵了一架,這是他從出生到現在唯一一次與他人起如此大的爭執。
別人都說他錯了,可是他並不覺得自己有錯。
他的夫子認為:“凡男子皆應宜室宜家,不可參政。”、“女子主外,男子主內”。
憑什麼呢?女子可以參政,男子不可以,這又是為什麼呢?為什麼男子不可以與女子一樣入朝為官,為國家建言獻策?大家一起為國效力不是更好嗎?
僅憑當今天子是女皇嗎?
可是百年前也曾是男子主天下啊,男子風頭無量。那時候的人家有生小孩的,看到是男子就留下,女子就丟棄,甚至溺斃。久而久之,男子數量暴增,而女子則急劇下降。
這時候,為了提高女子地位,減少溺斃女子的現象,就開始允許女子入朝為官。誰知,女性理智的頭腦,讓經濟和軍事飛速發展,形式一片光明。女子執政的好處逐漸凸現,強悍的能力也深入人心,又因女子稀缺,慢慢的就成為了權利中心的核心力量。
百年之後,就漸漸形成了女子當政的局麵。縱使男女比例也已經趨於平衡,可到底是年代久遠,女子當政的觀念也已根深蒂固,無法逆轉,故而縱使男子有才華也不能施展。
他雖然養在深閨,從小學習男德、男戒,什麼三從四德他張口就來。可是他還是會有不解,即使從小研讀,可他也不是沒有自己的想法,這些東西明顯就是不合理的,分明就是對人的剝削與壓迫。
他也曾向夫子和母親提出疑惑,可是換來的卻是打罵和訓斥,一次又一次,他也就逐漸變得沉默寡言,一舉一動都變成了他們希望的樣子,成了那個人人稱道的世家公子典範——顧硯遲。
可就在今天,他終是忍不住了,再冷靜的人也會有爆發的時候,關鍵是那個觸發倩緒的點在哪。而那個惹怒他的點就是“男子不能參政”,他多想與母親一樣為國效力,可終究不得不屈服與這條規定。
可歎,那麼多有才華的公子因為這項規定,這輩子注定隻能相妻教子,空有滿腹才華卻無用武之地。
不知不覺中,顧硯遲走到了河邊,他煩悶的把腳邊的石頭踢入水中。“咚”的一聲,一圈一圈的漣漪在湖麵泛開。
“公子,你嚇跑我的魚了!”清脆的聲音傳來,把顧硯遲的思緒拽了回來。
顧硯遲看著不遠處安靜垂釣的少女,手足無措,他剛剛竟然沒看到。他清咳一聲掩飾尷尬,說到:“姑娘,對不起,適才我想事情太入神了,沒注意到。你看,我把錢賠給你好不好?”
沈顏悅一把丟下魚竿,蓮步輕移,來到顧硯遲眼前,看著他,笑道:“賠?我要你賠魚作甚,把你賠給我就夠了!”說完,一把撲進顧硯遲懷裏。
顧硯遲何曾見過這種架勢,一下就慌了神,動也不是,不動也不是。他的父母對他管教極嚴,家裏也幾乎全是男仆,且未出閣男子不能擅自接觸女子,否則視為不潔,以後會很難嫁出去。是以他從未與女子有過親密接觸,眼前這個女人是第一次,他真的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顧硯遲的耳朵微微泛紅,直至整張臉都布滿紅霞。沈顏悅看著他的樣子,輕輕笑出了聲,抱得越發緊,更是過分的挑起了他光潔的下巴,用白嫩的手指細細的摩攃,一圈又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