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特地探看,不會發現一點黑色。

兩人前後腳下了馬車,沈懷瑾聽到竊竊私語,“是城主的馬車,他帶了一個亞獸前來鬥獸場。”

一個負責人打扮的獸人已等在原處,見到伏,立刻上前點頭哈腰,硬生生地在洶湧人潮中為兩人開出一道寬敞的路。

雖是如此,他們走上觀台時,席上的觀眾已經興致大起,期待這場據說是“新人王”的鬥獸賽。

偌大的觀眾席上僅有幾個觀台,以伏的身份自然能用。觀台寬敞,可坐可躺,不僅頭上有蔭蔽,身上還會有貼心亞仆送上新鮮水果點心。

沈懷瑾百無聊賴地嚐著陌生水果,他對這類血腥項目絲毫不感興趣,甚至可以說是有些厭惡,因此眼神隨意地在場上巡走,隻盼著能有些訊息。

烈日當頭,等了許久的觀眾們心中不忿,已經有人漲紅著臉、揮舞著拳,在座位上咆哮,活像個發酒瘋的樣子。

沈懷瑾方才想到這裏,又有亞仆送上一壺色澤瑩潤、芬芳撲鼻的美酒,他一愣,沒準人家還真是在發酒瘋。

他接過亞仆斟的酒,視線從麵紅耳赤的觀眾轉到一旁怡然自得的伏身上,意識到了為什麼自己從剛才起,心頭就縈繞著奇怪的感覺。

他狀似無意地喃喃道:“這裏倒很少見獸人化形。”

他雖記憶模糊,但殘留的認知告訴自己,獸人的情緒若到了極致,便是很容易化形的。雖說在外多有不便,但一路走來,所見之人不知凡幾,卻不見一獸,實在古怪。

聽到他的話,伏的臉色一僵,很快就恢複過來,解釋道:“在西大陸,隨意幻化出獸形是極不體麵的事情。我們隻有在遇上心儀的亞獸時,才會化出獸形與其親昵。”

“啊……是嗎。”沈懷瑾臉上百無聊賴,心中卻思緒萬千。

將代表力量的獸形閹割成隻為求愛用的工具,這也是他的前輩所做的事情嗎?

伏見他臉色,還以為對方是有所失落,於是安慰道:“神使,待會兒的鬥獸便是由兩個獸人化作獸形來搏鬥。”說罷,他意猶未盡地添了句,“不死不休。”

兩人說話間,觀眾席突然爆發出一陣喧嘩,歡呼喝彩聲直衝雲霄,沈懷瑾似有所感,一下便與剛剛入場的粗蠻獸人對上了視線。

周身的喧鬧盡數隱去。

沈懷瑾一驚,他眉心的紅點開始發燙,藥物作用下渾噩的記憶開始恢複,往昔相處點滴也一一浮上心頭。

另一個高壯獸人舉著手臂跑入了場,一下又掀起觀眾席上的熱潮與叫囂,連伏都屈尊降貴地鼓了兩掌。

周身沸反盈天,而沈懷瑾則暗暗握死了手下玉白瑩潤的扶柄。

這傻大個隻身著單薄布衣,甚至還沒有對手身上破爛皮甲裹身,從前在沈懷瑾看來高大的體格,在偌大鬥獸場的對比下也顯得格外伶仃。

“連勝三局蠻荒獸,一舉躍入鬥獸場!”

主持人拎著個簡單的喇叭,扯著嗓子在叫喊。

沈懷瑾一直盯著場上的厲,奈何對方傳導而來的都是些嬉皮討好的情緒。

’乖,不用幹預。’他說。

沈懷瑾忍耐了好久,攥著扶柄的手指這才漸漸鬆開,血色逐漸消弭,他看向伏,輕描淡寫地問道:“伏城主,你覺得鬥獸好玩嗎?”

一聲哨響,兩頭巨獸衝撞在一起,在撕咬與咆哮聲中,伏笑著,嘴角咧開得極大,“神使,你會感受到屬於鬥獸的極樂。”

沈懷瑾將視線收回,又問道:“城主,都看鬥獸了,還不賭一把嗎?”他看場上的觀眾可都是手裏都拿著賭票的。

見他這副興致勃勃的模樣,伏從興奮的觀戰狀態下恢複了一些,有些探究地問道:“神使,你拿什麼做賭注。”

沈懷瑾撐著下巴,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著場上的膠著局麵,絲毫不曾挪動,在喧鬧與咆哮聲中,他清亮的聲音在伏聽來很是清晰悅耳。

“你贏了,就能從我手中拿到一樣你想要的東西。我贏了,我要勝者做我的獸仆,來服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