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節(2 / 3)

“前兩天抓一個逃犯的時候扭傷了,現在不太敢使勁。”她苦笑了下,揉了揉胳膊說:“你可以去試試考警校了。”

“沒興趣。”虞錦文沒骨頭似的靠回沈亦周身上,說:“如果一腔熱血最終一定會被澆滅的話,還不如永遠不要踏出那一步。”

付佳佳看了他很久,最後歎了口氣,說:“你們生氣或怪罪是正常的。”

她忽然起身到裏屋翻找出一些東西,出來放在桌子上,說:“因為當初的我也很生氣,並且不服氣。”

桌上的文件夾鼓鼓囊囊的躺著,四個人一時間麵麵相覷,不知道該不該去打開,總莫名覺得打開後會知道一些什麼不願相信的真相。

“看看吧。”付佳佳衝那袋文件夾揚了揚下巴,疲憊道:“那是我這幾年收集的。”

“這些全是有關崇孝的報道和親身經曆者的口述。”沈亦周第一個看完了資料,遞給了旁邊的虞錦文,皺眉道:“這遠比我們收集的要更多,為什麼不能做證據?”

付佳佳認真的看著他的眼睛,說:“這幾年來,加上陸續有人來報案,我一共上報審批這起案件十三次,但沒有一次得到同意調查的批複。”

沈亦周沉默了一下,抿了抿唇低聲道:“我懂了。”

李越柏才是這些人裏被打擊的最劇烈的人,他是典型的幸福三口之家裏長大的乖小孩,對警察的印象仍停留在世界上最正義的人上,眼下世界觀瀕臨破裂,高大的身子萎靡成了一團。

“所以崇孝之所以這麼多年不倒,不僅僅是因為證據不足,而且是和警方……某些警方有勾結。”虞錦文腦子轉的很快,指著這對複印件問:“這些有用嗎?”

付佳佳珍惜地拂過一張張的紙,輕聲道:“有用的有些被銷毀了。”

“銷毀?”

“對,沒了,再也找不回來了。”付佳佳點點頭,像是陷入回憶,慢慢說:“第一次我發現被銷毀是前些年了。當時我剛工作一年,就接到了報案,來的是個小姑娘,她爸媽陪著。我到現在都記得她的樣子,瘦瘦的小小的,很漂亮,但很沉默,坐在椅子上張望周圍卻不說話。當著那麼多人的麵,她媽媽哭著說她女兒被性侵,求我們去派人調查。我們都嚇了一跳,可那女孩還是麵無表情,坐在那裏像個漂亮的不會說話的洋娃娃。”

“她媽媽有幾張照片,是女生的大腿內側,大腿上的兩塊嫩肉上已經化膿了,是那種擦傷結痂後硬生生又被撕開的傷口。他們有照片,也有口供,我和師父很快就擬好了申請交了上去,滿心以為絕對能發調查令,當晚就在準備第二天去那個學校看看。可誰知道,第二天申請被退了回來,不僅不同意調查,而且連照片都沒了,批複上說的還是證據不足,起碼沒有證據可以證明是被性侵……那女孩的處女膜確實是完整的,可大腿上的痕跡誰都能看得出來是怎麼一回事。”

“這確實缺少關鍵性證據。”沈亦周想了想,問:“有沒有可能是存檔了?”

“立案才會存檔。”付佳佳搖搖頭,說:“後來的幾次我提交了幾次照片證據,留心看了一下,所有可以算作線索的照片和信息在退回來的時候都沒了,隻留了些不痛不癢的東西。”

她拍了拍這堆檔案,愛惜道:“所以我把這些藏在家裏,我怕放在辦公室不安全。”

女孩子之前好像有天生的共情,李樂可聽得眼眶泛紅,哽咽著問:“那那個女孩兒怎麼樣了?”

“再也沒有來過了。”付佳佳拍了拍她的肩,無奈道:“我給她媽媽打過一次電話,她支支吾吾地說是他們弄錯了,傷是孩子自己不小心弄的,不關學校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