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錦文一個激靈坐起身來,眼皮子皺出了褶,迷迷糊糊說:“你幹嘛?”
“你打呼嚕太吵。”沈亦周睜眼說瞎話。
“喔……”虞錦文躺下,拿手捂著嘴巴,閉著眼睛說話,音量減弱,“我不打了,快睡吧明天還要打架呢……”
是惦記著明天要打架而不是要早起去上學。
沈亦周非常無語,看了他半晌,把他的手拿了下來。
昨晚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睡著的。天色剛破曉,沈亦周就睜開了眼睛,生物鍾準的連鬧鍾都不用。
旁邊虞錦文仍撅著屁股睡得昏天暗地,被子掉了一半,也不知道一晚上挨了多少凍。
沈亦周自顧自的去洗漱,回來換好衣服坐在窗台邊就著微亮的晨光,如果不是旁邊那位睡相太差影響了整體意境,那這副朦朧的俊美少年早讀圖還顯得異常的唯美。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的鬧鈴又響了,這回連床上的人也動了動。沈亦周看了一眼表,撿了一根筆丟過去,砸在虞錦文後腦勺上。
虞錦文腦袋朝枕頭上使勁拱了拱,又不動了。
沈亦周起身走到他身邊,冰涼的手塞進了他的衣領,那人縮了縮脖子,眼睛都沒睜開就怪叫著掙紮了起來。
“給你五分鍾起床收拾自己,五分鍾後我就走。”沈亦周把手抽了出來,不留情麵的給他下通牒。
“我還沒睡好……”
虞錦文閉著眼在沈亦周要離開的時候扒緊了他的胳膊,整個人無尾熊似的爬了上去,兩條腿纏著他的腰,手還圈著他的脖子。
就算比同齡人小一點,但那也是個幾十公斤的大活人。沈亦周一時沒防備被撲了個滿懷,向後退了兩步坐在了昨晚睡的行軍床上,又被抱著脖子壓的倒了下來,胸口上趴著個人,那人還猥瑣的在兩人胯骨相連的地方蹭了蹭臀。
“你給我下去。”沈亦周深吸了一口氣。
“要不要來發晨間炮?”虞錦文好像沒聽見頭頂上陰測測的聲音,他能感受到沈亦周的變化,便越發得意了,“聽說早上來一發,精神一整天呢!你的手好暖……啊!!!!”
原本帶給他無比快樂的魔法之手變成了奪根利器,虞錦文滾倒在一邊捂著襠,什麼旖旎念想都沒了,氣的淌著淚想飆髒話,結果看到沈亦周沉著的臉又自覺憋了回去。
“你還有兩分鍾。”沈亦周麵無表情,看也不看他,垮上書包打開休息室的門,說:“現在,立馬,給我走。”
兩分鍾的時間還有些寬裕,虞錦文兩手空空來的,穿著校服睡了一夜,這會兒站在便利店門口凍得直打擺。羽絨服領子被拉到最高,帽子底下是睡眼惺忪的臉,搓了搓眼睛便當洗了臉,腫著兩個眼泡發呆。
沈亦周在櫃台上留了便條以便一會兒來接班的人看見,出來鎖好大門看也沒看那個樹樁子,徑直走向了車棚。
“哎?你騎車幹嘛?我叫了出租車啊!這麼冷的天別騎車了,咱倆打的去吧!”虞錦文急了,追了上去,“再說你這車我怎麼坐啊?連個座兒走沒有。”
沈亦周一條長腿支在地上,低著頭給自己戴皮手套,也不理會身邊急的轉圈的人,戴好了就俯身蹬了上去。
“拜拜!”
他一陣風似的拐過街角就沒影了,剩下虞錦文一個人傻了眼站在原地,凍著身子餓著肚子。負氣坐進開著暖氣的出租車裏,還小聲暗罵:“凍死你算了,傻子!最好凍得你嘴歪眼斜,滿手凍瘡!”
他想了想沈亦周生凍瘡對自己也是一種損失,於是改口:“滿腳凍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