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是又紅了幾分。

這是哭了嗎?蘇棠梨有點兒懵,怎麼就哭了呢?她撈起特製的紅色本本寫寫畫畫,可不得原因總也不知該怎麼安慰人,正巧蘇且桃進來了,便拍拍她的肩,示意她稍安勿躁。

[怎麼就...哭了?我應該沒有說錯,或是做錯什麼吧......]蘇棠梨很緊張,新人都哭了,她這是得犯了多大錯呀!

蘇且桃幫忙理順了她鬢角那幾根跳脫的碎發,歎息這姑娘多半百八十年也嫁不出去,他俯下`身,輕聲道:“他這是喜極而泣,我們最好不要打擾...讓他安靜地思考一會兒吧。”

白寶原本也不太懂,此刻經由蘇且桃的提醒,再聯想到這對愛侶過去的故事,便也就真相大白了。

蘇且桃卻是想到了幾天前他的師尊找到他時,說出的那番話:“桃桃,為何你的師娘在吾麵前總是如此小心翼翼?”問清鋒百思不得其解,過往數十年他也未曾要求九色鹿太多,為何這孩子會從幵朗陽光變得敏[gǎn]自卑呢?

做什麼事都要問過他,夜班三更睡夢時又總是嚶嚶啜泣,任由他抱得再緊,也深陷夢魘難以蘇醒。直到後來,應明發現問清鋒起的越來越晚,便留了個心眼兒做了幾個靈力球,記錄夜晚發生的事...從此,每晚他都想著法子雲雨,兩人酣暢淋漓,但後來問清鋒卻察覺到不對勁。

哪有雲雨時全然的奉獻,應明分明連掙紮也無。感受著被裹挾的熱,問清鋒抽身而退,不願再觸碰應明了。

“......”聞言,他微微頓了幾秒,不確定道:“或許,師娘是愧疚吧?”

浮華倚在旁的樹下,凝視蘇且桃因為窘迫而微微顫唞的雙手一一仙門個個都是人才,一個數千年的初哥跑來詢問一個數十年的初哥,也難為他們竟然能聊的下去了。

“愧疚?”問清鋒眉頭一皺,“他沒有做錯事,又何需愧疚?”

蘇且桃嘴角抽搐,他該怎麼同這萬年鐵樹開花的男人解釋?手上‘哢吧’又折斷了一根花枝,他斟酌道:“...你不會覺得他愧疚,但當事人會認為自己有錯呢。這世間緣分本就如此,更何況當初那樣的情況,也難為師娘會想很多,午夜夢回哭泣不止了。”

浮華靜靜聽著,到了這裏卻是對蘇且桃讚賞有加,這是連他也沒想到的細節。

“......”問清鋒同樣思索半晌,進而恍然大悟,“你的意思是,他至今以為是他害了我?”

蘇且桃點頭,那不然呢?貓兒這樣驕傲的動物,如果不是真的上心了,會把給予它愛意的主人放在心裏麼?

問清鋒歎氣,此時此刻他也終於明白愛人的所識所想。

可以將仙門道侶大典的時間,分給我們麼?”下定了決心,問清鋒說話的語氣都輕柔了許多,他似乎是想到了能令愛人開懷的辦法,正在征詢蘇且桃他們的意見。

蘇且桃回頭給浮華甩小眼神,正好他倆都不想受這大罪,沒看見這回回折騰到黑眼圈都擴大了好幾倍麼?浮華自然接收到他傳遞的信息,他們倆先前正因這三天兩夜的道侶大典發愁呢,這下甩了鍋正好一一等到下次仙門有經驗了,再舉辦他們的道侶大典也不遲。

這罪他們可快受不了,這不還有兩個周,怎麼熬得住。

兩人瞬間狼狽為奸,尤其是蘇且桃,花枝也不修了,拎著倆枝幹光禿禿隻有頂上有花兒的花枝遞給了問清鋒,隨即嘰嘰咕咕勸說了老半天。

你倆願意將仙門第一次的道侶大典讓給我們?”問清鋒茫然,這倆不是一個愁嫁一個愁娶麼?

蘇且桃肯定不願意承認自己就是被這第一次給折騰慘了,想吃有經驗的紅利,繼續挖坑道:“這有什麼不好,您本就是我們的長輩,哪有後輩趕在長輩前麵成親的昵......”浮華連連點頭,這些天桃桃不知為何格外賣力,不僅僅是口上,行動上也證明了自己是他的真愛,於是乎他心裏的那點兒不安早沒了,所以早成親晚成親問題那都不大。

問清鋒依舊懵,可越聽越覺是這個道理,於是本該成親的兩人變成了另外兩人,嚇得裁衣的姑娘們差點兒沒白眼一翻,暈過去。

這婚服都是她們根據新人的身高特點量身定做的,這下可好,一朝回到解放前了。姑娘們回過神來抹抹眼淚,埋頭繼續幹,於是便有了此時此刻這身華麗的婚服。

蘇且桃細細打量這紅色婚服,隻覺得自己竟也開始期待他與浮華未來的婚禮了,不自覺,眼中便有了羨慕。

“桃桃,謝謝你。”應明起身,抱住了同樣身著華服的蘇且桃,他沒有家人,今日蘇且桃是作為他的家人來送他的。

蘇且桃嘿嘿笑了兩聲,回摟住身子還在微微顫唞的應明,溫聲道:“不用謝啦〜這是他欠你的!明明等會兒再用點兒糕點,回頭還有三天要熬呢。”

說到這裏,應明愁也似的歎氣,誰能想到一個道侶大典要辦三天兩夜呢?聽說仙門還專門成立了個動員小組,恨不得將全天下成親的方案都用在裏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