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掃除。平時她不做家務,都是請的家政阿姨來幫忙打掃。
但她常請的那個阿姨放假了,要元宵節後才回來,她又不想用陌生人,隻能自己打掃衛生。
一通操作下來,已經晚上六點多。她胡亂地在冰箱裏找了些速食填飽肚子,然後去洗澡洗頭。
洗完,吹幹頭發,穿著寬鬆綿軟的睡衣,她躺到沙發上追會兒美劇。
刷了差不多兩集,手機嘟嘟兩聲,進了條微信。
顏非懶洋洋地伸手,撈過茶幾上的手機一看,是靳承嶼發來的,短短兩個字:[在家?]
她盯著那條消息愣了下,忽然一個激靈,從沙發上鯉魚打挺地支棱起來,趿拉上拖鞋衝到陽台,朝熙雲台的正門張望。
果不其然,一輛黑色轎車停在路邊,正打著雙閃。雖然看不清車牌,但她直覺那是他的車。
顏非手速飛快地回複:[在。]
靳承嶼秒回:[下來。]
顏非立即小跑著去拿羽絨服,到玄關換好鞋,幾乎是一路奔過去。
自從大年三十晚上跟他視了個頻,這些天她就再也沒有看見過他的臉,平時隻是偶爾微信聯係。
飛奔地衝過閘機通道,她看見靳承嶼已經下了車,嘴角勾著淡淡笑意,身姿筆挺地站在車前。
顏非跑到他麵前,頓住,有些氣喘,仰頭望他:“你怎麼提前回來了?”
靳承嶼視線微垂,落在她素淨的小臉,秋水般的眸子映著天上的星光,明亮又動人,淡粉色的唇微微張著,因為一路跑過來,呼吸有些不穩,胸口上下起伏。
那是她給他的回應——知道他在等,所以著急地來了,她也想見他。
靳承嶼胸口忽然有股劇烈的情緒在膨脹,翻湧,沸騰。一個人的思念,難捱,但可控。兩個人的思念,共振,便失控。
他不知道自己怎麼了。以前那麼多年的相思,他都能控製得很好,可如今她像塊磁石,令他瘋狂地想要靠近。
身體不受控製地朝她走過去,靳承嶼伸出雙手,將她整個人溫柔地圈進懷裏,抱住。她身上的羽絨服鼓鼓囊囊,像抱著一隻鬆軟的棉花球。
“我好想你。” 他下巴擱在她肩窩,低聲在她耳邊說。
顏非貼著他寬闊堅硬的胸膛,耳邊是他溫熱的呼吸。
她整個人懵掉,腦子一片空白,感到自己臉在發燙,鼻端聞見他身上淡淡的雪鬆氣息。
須臾,她帶著鼻音,含糊不清地嗯了聲,右手下意識抬起來,到他腰側,抓著他的大衣,沒有回抱,也沒有掙脫,隻那麼安靜地任他抱住。
世界仿佛靜止了一般,連凜冽的晚風都停了。
直到來往的路人朝他們投來打量的目光,顏非感到不好意思,輕輕推了推他,小聲:“好了啦,很多人看。”
靳承嶼這才依依不舍地鬆開她,視線落她臉上,細細打量。
她白淨的耳根此刻紅得像顆小番茄,秋水般的眸子仿佛染上一層光亮的水色,看起來明媚婉轉,視線和他微微一碰,又很快移開。
分明是害羞了。
顏非扭頭打量過往的人,發現門崗的保安大叔正趴在窗口,一臉姨夫笑地看著他們,頓時更加羞澀,轉回頭對靳承嶼嗔道:“你到底幹嘛來了?”
從小到大,她都沒有在大庭廣眾被一個男人抱過,也沒有這麼害羞過,都怪他。
靳承嶼眼角帶笑地盯著她,眸色黑亮,嗓音溫柔低沉:“帶你去放煙花。”
顏非驚訝地抬起臉:“???”
靳承嶼笑了笑:“今晚你可以做小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