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素有些忐忑的接過了季蘭英遞過來的鐮刀,咬了咬牙想到,自己好歹也是曾經在這農村勞動過幾年的人,這輩子總不會再割到腳脖子了。

選好了鐮刀,劉政就帶著他們一行人來到了農田裏,遠處是蒼翠的群山、近處是金黃的麥地、而麥地裏彎腰低頭的,是正努力收割的勞動人民。

白素一下子就被這種熱火朝天的氣氛給感染了,她彎下腰,割完第一條麥子,支起身子的時候,卻瞧見季蘭英和劉政正一臉好奇的看著她。

“你什麼時候學會割麥子的,我怎麼不知道?”季蘭英看看自己手裏的鐮刀,隻覺得很不順手,卻沒想到白素居然彎腰就會了。

“這個……”白素倒是一時不知道怎麼回話,總不能說自己是上輩子學會的吧?“這個……還用學嗎?不是看看就能會的嗎?”借用她那個時代的網絡語言,她這是凡爾賽了一回。

果然,季蘭英看看白素,又看看劉政,一臉不死心問道:“真的,看看就能會?”

這下劉政也不知道說啥了,如果說他還是學了一上午,豈不是顯得自己很笨,可如果說自己也是看看就會了,豈不是顯得自己的女朋友很笨?

“你多看一會兒,看個半天,總能看會?”劉政隻想了想道。

季蘭英哼了一聲,賭氣不理他了,隻埋頭開始學割麥子。

幾個新來的男知青也在向當地的村民請教怎麼怎麼收割麥子,雖然動作有些笨拙,但總算都幹了起來。

白素割了小半壟,扶著腰起來,抬起頭的時候,卻看見許建安就站在她對麵的麥壟裏,那人早已經累得滿頭大汗,古銅色的皮膚被曬得通紅的,他看見白素,隻稍稍的偏過頭,拿起掛在身上的一個軍用水壺,狠狠的灌了幾口水。

白素也覺得有些渴了,但是她的水壺放在田埂上,她正想回去拿了喝幾口,卻聽站在另外一壟收割的季蘭英忽然哎喲了一聲。

等她急急忙忙走過去的時候,就看見季蘭英倒在了麥田裏,腳脖子上已經滲出了血來。

“怎麼了?”聞聲而來的劉政隻急忙問道,看見季蘭英劃破了腳脖子,隻忍不住皺眉,幾個知青也都圍了過來,他們原本以為白素和李慧肯定是最嬌生慣養的兩個,卻沒想到季蘭英倒是先受傷了。

“傷口有些深,得先洗洗上藥。”白素檢查了季蘭英的傷口,蹙眉道:“要不然會留疤的。”

劉政四下裏看了一眼,這裏離知青宿舍有段距離,他就指著曬穀場邊上的牛棚道:“你帶她去那裏休息一會兒,裏麵應該有包紮用的紗布。”

白素就扶著季蘭英起來,隻聽站在後排的李慧道:“我陪你們一起去吧。”她說著,隻擠到了前麵,從另一邊扶著季蘭英。

李慧紮著一個麻花辮,這時候劉海都貼在了額頭上,臉已經被曬得通紅的,很顯然這樣的勞動讓她有些吃力。

劉政就看了一眼方才分配給她的那一壟麥子,隻割了一個小口子,壓根都沒動,就開口道:“讓白素陪著去就行了,你留下來收麥子。”

“……”李慧急得眼睛都紅了,甩開季蘭英,撿起鐮刀扭頭走了。

眾人就在後麵搖頭道:“這大小姐,不好好幹活,偷懶倒是一等一的。”

白素想了想,開口道:“我先送蘭英過去,一會兒過來把這壟麥子收完。”隊裏安排給知青的任務是不變的,她和季蘭英幹的少了,勢必要有人替她們頂上。

“你們先走,一會兒我們看著辦。”劉政隻開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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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棚裏打掃的非常幹淨,和它的外表截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