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還跟以前那樣啊。”

姚梁不知不覺便跟著張繹文走到了運動場的更衣室裏,正如張繹文所說的一般,更衣室仍像當初般狹窄,從不知道那一所學校的運動生的球服和球鞋傳出的汗臭味與日久失修的空調的異味混雜在一起,一下子便把姚梁帶回了十年前的那個盛夏裏。

“你大清早的把我叫起來,就為了帶我來這舊地重遊?”

“對啊,不是說要重新開始的嗎。”

沒等姚梁反應過來張繹文話裏的意思,他便被張繹文一下扯進了更衣室那細小的廁格裏。

“這次還像以前那樣要躲老師?”

“沒,你看我們現在要從這走出去的話,外麵那些小孩該以為我們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了。”

張繹文話音一落,廁格外便傳來少年們的聊天聲,大概是贏了比賽,個個都在討論著剛剛那場比賽有多精彩。

姚梁他往張繹文那白了一眼,沒好氣地看著眼前這個三十好幾的人還像十幾歲的人一樣,專門在那惡作劇,完了還喜歡揚起個痞笑,一看就沒安好心眼。

“怎麼,是不是有一種重回青春的感覺?”

“我發現你從昨天開始就是越活越年輕了啊。”

“我本來就挺年輕的。”

兩人在狹小的廁格內你一句我一句地鬥著嘴,聲音還特意壓低,成了氣音,這麼一看,倒挺像幼兒園的時候老師讓睡午覺,自己和同伴偷摸著講話的感覺。

也不知道是誰先忍不住笑了起來,兩人開始跟那憋著笑,憋著憋著一個笑彎了腰,一個低了頭,一把頭往上抬,兩人的頭便撞上了,那聲音活像誰家在那打西瓜一樣,清脆又響亮。

幸好外麵那群剛贏了球的少年們還沉浸在喜悅當中,沒留意到廁格裏的動靜,但裏頭的兩人倒沒法像外麵的人那麼高興了。

“張繹文,你頭是石頭做的嗎?”

“姚梁,你頭是防撞的嗎?”

兩人捂著額頭,痛得急抽氣,可嘴上仍舊是誰也不饒誰。

“你今天到底帶我來這裏幹什麼?”

姚梁把身子半倚在牆壁上,手心揉著額頭的痛處,皺著眉頭向張繹文問話。

張繹文一聽姚梁的問話,手也不捂著額頭了,低了低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然後又偏過去一旁,就是不看姚梁。

姚梁知道這人的性子,也不追著他要問出個答案來,隻是靜靜地看著張繹文。

“你跟我說分手的時候,我想了很久我們之間到底出了什麼問題,我知道我們分開的原因不止是因為家裏的人。本來我也想照你說的那樣,好好地過完這一年,然後結束我們的關係,可是昨天在地鐵上你主動牽起我的手的時候,我居然開心的差一點就哭了出來。”

張繹文說這話的時候,說的很慢,他看著姚梁,眼神裏的柔情快要化成一汪水,把姚梁給溺在其中。

姚梁聽著他說,腦子裏卻像是在大戰一般,嗡嗡作響,弄得他無法思考。

“所以我想如果重新開始的話我總不會像之前那麼笨惹你生氣了吧。”

“我想要跟你重新開始,不想放棄你,也不想放棄這段感情。”

張繹文向姚梁那靠近了一步,兩人之間的距離本就不過一步,張繹文這一靠近,兩人幾乎是貼在了一起,由於姚梁是半靠在了牆壁上的緣故,張繹文的下巴剛好能抵在姚梁的頭上,他微微附身,鼻息間全是心裏人發間的味道,張繹文未曾想過,洗發水的味道也能如此好聞。

“張繹文,你有沒有想過就算我答應了和你重新開始,你和我家裏人還是不會同意,難不成要瞞一輩子,你就一輩子都不結婚嗎?”